江瑜耳朵动了动,依旧闭着眼,不去管他无奈的气急败坏,自顾自吻他唇瓣,摆烂。
言温松幽幽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而后一只手顺着她脊背缓缓往下,微微用力,把人横抱起,踢开书房门,快步往外走。
廊下雨水很急,他也跟着急,急火燎原。
他快速绕过回廊,迈入寝屋,急急越过屏风,将人扔在软塌上。
香风四起,宝瓶赶紧阖上门,将那韶华风流尽数拦截在里面。
阿弥陀佛摆烂了。
短袄渐渐散落到两旁。
摆烂快乐,又继续将省略里层的小衣省略。
江瑜被他亲得来不及换气,只能尝试通过鼻腔呼吸。
言温松按住她乱动的手,摆烂快乐一点点她身前的蝴蝶结摆烂……
江瑜眼睑颤了颤,摆烂停了下来,她听见言温松说:“夫人适才那些话,爷只当是真的了,若有下次,爷不会轻饶了你。”
她两腮红红,闭着眼嗯了声。
“夫人十七了,可以给爷生孩子了。”言温松再等不了一年了,待她将来生完孩子,身体再好好调养便是,有他的医术在,不会烙下病根。
江瑜羞窘,轻轻咬了下唇,说好。
她这一应,仿佛将一世都交给了他。
言温松心神一震,吻了吻她沁出泪的眼角,便再无顾忌,摆烂将手滑过她腰间,又缓缓向下,最终从耦色的裙省略。
夜雨洗芭蕉,落了春红。
屋内风光几时休?烛光道,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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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字落笔,赵朔突然就感觉胸腔内心痛如绞,他烦躁地将宣纸揉做一团,扔进角落里,起身推开门,迎面而来一道风雨,他迅速用袖子挡住。
他想起与江瑜初见时,山中便下着这样大的雨。
那时候他浑身都是血,拼了命才从敌军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活路来,敌军穷追不舍,他被追到小月山底下,天色已黑,又落着雨,他只能临时藏于山中。雨水混合着伤口的血液与泥土,让他发起了高热,他全身瘫软在泥浆中,动弹不得,他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熬不过去了,会死在这里,死在山中,骨血血肉也会被猛兽分食。
他不甘心。
在恐惧与死亡交织的黑暗中,他恍恍惚惚看见了一束光,那样的亮。他以为是长随的救兵来了,于是撑着身体,拼命地往火光处爬去。
那束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不知道是自己靠近了光,还是光靠近了他。
仿佛终于被幸运的神佛宠爱了一次般,他感知到掌心传来一股温热,软软的,又一点点发烫,有人拉住了他,把他一点一点拉出黑暗,拉出死亡。
他掌心的手小小的,却在绝境中爆发出了救赎生命的力量。
他想拼命地抓住这束光。
抓住江瑜。
抓住二十载人生里渴望无数次才出现的光亮。
她将他拽起,拖曳着他,一步一步,在看不清前路的雨夜中往前挪。
江瑜那时候才十四岁啊。
她究竟哪来的勇气与力量,去解救一个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人?
如果她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赵朔想,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去救回那样一条恶犬,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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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一道声音从祠堂门口传来,孙妙音下意识望过去,没料到来人竟是江南。
她撑着伞,手里拎着食盒,左右看了看,将伞收起来,从怀里摸出一盒药膏递给她:“这是治疗伤口的,无人时,你再抹吧,这里还有饭菜。”
孙妙音看着她欲言又止,缓缓地,伸手接过来,真心道:“谢谢。”
江南笑了笑,将食盒打开,取出碗筷,菜食。
孙妙音饿了一下午,也只犹豫一瞬,便端了起来。
江南看她这样子,生出些不忍来。
“姨娘可怨我母亲?”她突然问。
孙妙音夹菜的手顿了下,“不怨。”
江南笑了笑:“姨娘心里该是怨的。但姨娘可知是为什么?”
孙妙音依旧没有回答。
“因为她求了一辈子,爹爹都不曾爱过她半分,除了位份她什么都没有了。”
“姨娘不用急着反驳,”她继续道:“若我母亲真容不下你,有的是办法将你逼出江家,当年你趁她怀孕,爬上父亲的床,她也只是打发你去岭南本家守宗祠,就凭这一点恩德,姨娘就不该怨她。”
孙妙音身体微僵,“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南不答反问:“姨娘今日如此心甘情愿受罚,当真是害怕花魁的身份牵累瑜姐儿?还是说……怕当年去岭南的真相被她知晓?”
“姨娘,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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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热水添满,宝瓶立刻带着人出去。
言温松披着件竹青色长衫,长摆曳地,他在榻边站了会儿,望着榻上仿佛已经陷入酣睡的人,阴恻恻道:“夫人是准备让爷亲自动手给你里里外外清理身子?”
他特意加重了‘里里外外’四个字。
像不太乐意,又像是十分乐意。
江瑜摸不准他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累得不想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既然夫人兴致这么好,爷便不必顾忌那么多了。”言温松弯下腰,掀开薄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