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吓了一跳,心虚垂眉:“娘娘今个儿是怎么啦?奴婢都听不懂娘娘说的话了。”
荀馥雅瞧见她事到如今还在装疯卖傻,不得不打从心底里佩服,同时后脊梁骨也涌起了一阵阵寒意。
眼前这普通的丫鬟,可是将她和赵昀刷得团团装的人物。
思及此处,她的心里头便怒气上涌,不再与紫鹃打哑谜,疾言厉色地戳破这人的假面目:“紫鹃啊,本宫不得不承认,你是个非常厉害的细作,连本宫和皇上都被你蒙骗过去了。”
“细、细作?”紫鹃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话,不可置信地瞪了一下眼,随即慌里慌张地下跪喊冤,“皇后娘娘,您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都不敢当细作啊!皇后娘娘,请您明察啊,奴婢真的不是细作。”
她吓得浑身颤抖,仿佛正如她所说的,是个没有胆子的奴才。
然而,这一幕落在荀馥雅的眼底,分外刺眼,也分外痛心。
想起赵昀曾经三翻四次地帮助过这人,自己曾经怜惜过这人,她便觉得恶心难受。
她厌恶地转移视线,眸里闪烁着冷光:“一个普通的丫鬟,竟然能在犬戎族屠城之时,悄无声息地全身而退。一个普通的丫鬟,竟然能在主子一家被当朝公主灭杀后,安然活下来。怎么想,都觉得不普通吧?”
紫鹃吓了一跳,赶紧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奴、奴婢是侥幸活下来的。”
荀馥雅伸手捏着旁边的一块树叶,指腹慢悠悠地摩挲着:“紫鹃啊,第一次,可以当做是幸运,次数多了,就不会是幸运了。”
言毕,她用力一拽,那树叶便脱落下来。她将这树叶扔给紫鹃,仿佛认出一块砍杀令牌。
那一瞬间,她的心冷硬了。
“……”
紫鹃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沉默以对,似乎吓破了胆。
荀馥雅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悠悠地说道;“谢夫人和赵怀淑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为何迟迟不动你呢?起初,本宫以为她们是在忌惮皇上,可昨日之事,给了本宫当头一棒。”
紫鹃立马醒悟,无法苟同地反问荀馥雅:“就因为奴婢替怀淑公主传讯,皇后您就怀疑奴婢是细作?”
荀馥雅勾唇,冷笑:“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紫鹃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仿佛她提出的事是那么地荒唐可笑那般。
“奴婢只是传言而已,哪里可疑了?怀淑公主快要死了,想要见皇后娘娘一面,这等大事,奴婢又怎敢隐瞒不报呢?”
荀馥雅见她还在狡辩,轻叹一声,转头问身旁的香儿:“香儿,听听,你觉得,紫鹃可疑么?”
香儿护在荀馥雅身旁,点头道:“可疑。”
荀馥雅再问问身旁的冬梅:“冬梅呢?”
冬梅护在荀馥雅身前,点头道:“非常可疑。”
荀馥雅轻叹道:“说说理由给她听吧。”
香儿会意,冷冷地告诉伏在地上的紫鹃:“我们都知晓,怀淑公主恨极了皇后娘娘,即便要死了,也断不会想见皇后娘娘的。若有人传那样的信息过来,奴婢第一时间会让侍卫将人拿下,押送到娘娘面前。”
冬梅也冷冷地看着伏在地上的紫鹃,眼眸里尽是厌恶:“皇后娘娘赶到,瞧见的却是别有用心的一幕,那么,传信之人都非常可疑。”
荀馥雅刻意与紫鹃保持距离,冷静地分析道:“紫鹃,你的主子可是被赵怀淑害死的,而赵怀淑又很可能会杀了你灭口。听到赵怀淑快要死了,当时你却没有一点喜气,反而神情紧张地催促本宫前去见人。”
紫鹃哑口无言,只能站起身来,不再伪装下去:“是……我大意了。”
荀馥雅在她拍掉手上的泥尘之际,淡淡地猜测道:“本宫猜想,你其实是谢夫人的人吧。”
“哦?你怎么猜出来的?”
紫鹃一改往日那低眉顺眼的奴才模样,翘着双手,目光锐利地盯着荀馥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荀馥雅嗤笑道:“很好猜啊。你帮赵怀淑演这么一出,谢夫人转头就跑了,这招声东击西的把戏,本宫又不眼瞎,怎会看不出来?”
停顿了一口气,她提醒紫鹃:“还有,你可别忘了,你是谢夫人从孙家带过来的丫鬟。”
紫鹃气定神闲地笑道:“皇后娘娘果然聪明,你猜得不错。我们早已部署一切,迟迟不救人是因为忌惮皇上的阻拦。只要让皇上被事情绊住,传信之人无法及时通报,我们就能将夫人救出来。”
荀馥雅挑了挑眼眉,质问道:“所以,人在哪?”
不等紫鹃回复,荀馥雅已经猜到她说的是什么了。
她有意无意地往身后不远处的一簇栀子花树后瞧,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果然,正如她所料,紫鹃不屑地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时迟那时快,紫鹃手中亮出了锋利的匕首,化作一阵风般,急速刺杀荀馥雅。
然而,荀馥雅早就料到这一幕,又怎会没有准备?
紫鹃的动作快,但是暗卫的动作更快。
赵昀挑选出来保护她的暗卫,一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区区细作,那身手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很快,紫鹃被他们制服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