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归那下脸红得可怕,下意识地躲开盛淅的视线,盛淅神色不变,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
“您锁骨也漂亮,真是好适合这种细肩带啊。”柜姐赞赏道。
然后又说:“都上大学了,以后可以试着露一露。”
归归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盛少爷没表态,只是看了会儿,稍稍偏头,又道:“喜欢花吗?”
思归愣了下,点点头。
然后心里狠狠记他的仇:镜子里的自己和先前截然不同,柜姐说的话没有半点错,这个混蛋却连一句夸都没有。
明明穿好看的裙子也有一部分是想给你看的,归归气恼地想。
盛淅嗯了声,略一点头。
归归知道他不会再放半句屁了,又回去换第二件。
好看的裙子永远不嫌多。
第二件是一件纯净白色的蕾丝拼接,却不显小家子气,腰间收得很干净,穿上时略略透出肤色轮廓,走出来时像一轮纱的月亮。
盛淅看着她半天,说:“小白花。”
“你骂谁呢!”穿着第二套裙子的余思归愤怒道,“你怎么到了这时候嘴就这么毒!”
盛淅冷哼一声,似乎非常不愉快,但又控制不住地看她一眼,漠然地问柜姐:“要去买鞋吧?”
柜姐:“第一双高跟?”
少爷点头,余思归气呼呼地进去换衣服,听见外面柜姐教他怎么挑鞋。
她换上第三条裙子出来时,盛淅拎了双小高跟。
“……”
缎面银亮,跟不太高,带一条碎钻链子,装在烫金撒银的纸袋里,还扎着缎带。
思归:“……”
“那什么总裁文?我看他们人均一双。”他懒洋洋地说,“别人有的你也要有——给你买了,你什么时候能穿十公分的高跟?”
思归说:“……”
盛淅嘲讽道:“我告诉人家我要三公分的,搞半天还没我小拇指指节高呢。”
“你嘴怎么这么坏啊?”归归气呼呼,摇摇晃晃地穿鞋,盛淅伸胳膊让她扶着——Jimmy Choo确实漂亮,思归挺喜欢的,却又有点挤脚。
“一万五。”少爷面无表情地说。
余思归吓得一个趔趄:“我是不会打工还债的!”
盛淅凉薄一笑,又看她穿高跟鞋。
小同桌穿着很细的、缀着竹叶般亮片的裙子,捉着少爷时白皙胸脯微微起伏,思归踩上高跟稍微高了一点,看他时却还要仰头。目光明亮、喜欢又不解。
盛淅:“……”
盛少爷移开目光,不轻不重地斥道。
“换衣服去,别磨蹭。”
归归心想你还不让我享受下穿漂亮裙子的瞬间吗,就这么急着让我脱,气呼呼地说:“坏脾气。”
盛淅气笑了:“就你还好意思说我?”
思归被他骂,又悻悻地换了两条裙子,实在很难抉择——贵的衣服永远除了贵没毛病,穿着都好看,归归先前不知道,如今才发现自己像个为穿漂亮裙子而生的衣架子,她在试衣间纠结了半天,决定拿第一件细肩带的银提花连衣裙。
五千一,怎么不算肉痛呢……
没事……好好学习就可以了,归归有点肉疼地告诉自己,花钱能买开心也很不容易!花了钱之后要更认真努力地学习!
思归下定决心,抱着七八条裙子出去,放在柜台上,刚想告诉柜姐包装第一条,盛少爷淡漠地道:
“刚刚那是八条对吧?”
柜姐:“是,我已经给您包礼盒了,您是带走还是我们专程派人送上门?”
什么礼盒?
盛淅没回答,面无表情地看着余思归,伸手问柜姐要方才思归的皮筋。
柜姐这才意识到女孩子扎头发的皮筋还在自己手腕上,哭笑不得,摘了给他,盛淅把小皮筋绕到自己手腕上,这才懒懒道:“拿不动。”
“找人送上门吧。”
盛淅盯着思归,似乎觉得她可恶的神情溢于言表,不满道:
“还没买完呢。”
-
贵的衣服除了贵没毛病。
思归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刚刚买了八条裙子,龟老师都觉得够穿到毕业晚会了,然而盛淅却不太喜欢,拽着她上楼。
负一楼无非就是生活超市,maje、Sandro和Y-3等年轻品牌,一楼开始才是来自巴黎香榭丽舍的一线,大理石地砖上,思归眼花缭乱地东张西望,又很一言难尽地看着盛淅,哽道: “……我早就说过咱们消费水平不一样。”
盛少爷面无表情看她半天:“别碰瓷。”
归归:“……”
姓盛的带着她四处看,思归发现漂亮的裙子真是没有止境。
衣物绝不是单纯的缝合,布料、点缀都能玩出花,亚麻桑蚕丝、手工蕾丝、串珠水晶珍珠流苏……设计师的想象没有尽头。
“好不好看呀?”归归开心地拿起一条淡红抹胸小短裙问。
盛少爷莞尔:“穿穿就知道了。”
于是归归跑去试衣服,盛淅在沙发上喝茶,等她。
SA在一边垂着手。
归归在里面看吊牌。Zimmermann,齐默曼,虽然是没听过的牌子,一条裙子却敢卖一万八……归老师一瞬气馁有钱人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一边又觉得裙子确实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