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捏穿上,又出去照镜子。
抹胸短裙蓬而干净,淡红面料里纺了金线,光线变幻时如同洛神花流下的泪。归归觉得款式并不日常,只是确实好看的挪不开眼睛。
“是不是缺首饰?”盛淅忽然问。
归归一呆:“诶?”
“没问你。”盛少爷眯起眼睛,问一旁垂手而立的SA:“适合什么材质?”
SA才知道是在问自己,忙道:“这位小姐挺白的,不挑款。玫瑰金最好,黄金也压得住。”
“……”
盛少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嗯了声。
归归换了新裙子再出来时,盛少爷脚边放着个印着Cartier的红纸袋,示意思归坐上沙发,撩开她发丝,把一根满钻兰花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思归:“……”
归归惨烈地闭了一下眼睛,小声问:“多钱?”
“差不多够推迟下营业时间的。”姓盛的懒懒地说。
余思归:“……”
你给我住手……尚未年满二十,却猛然承受太多的归归浑身颤抖,然后感觉他拉起自己的手腕,又套了个满钻的兰花手镯上去。
“还买了两个细的。”
他套了下思归的手镯尺寸,冰凉的珠宝沿着细腕滑下去,似雪未化。
“平时可以戴,这个沉的留给正式场合。”
然后同桌捏捏思归的手腕与她的新镯子,愉快地说:
“我掌握你尺寸掌握还挺准。”
归归面颊一瞬泛红:“……你……”
灯下,他笑着看思归。
沙发旁花瓶插着蓝花楹,花枝如雨,盛淅以手轻拨思归的项链,温和地说:“知道你好看。”
余思归那下脸红得发烫,少年拇指按按思归沾着碎发的侧颈,声音很轻:
“你这儿有颗朱砂痣……也好看。”
他轻掐了下少女颈项的痣,归归那下腰几乎都软了,茫然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几乎化成一滩谁。
“继续去试吧。”
盛少爷笑着捏捏龟龟,“人家都打算为你晚关门俩小时了。”
枝形吊灯光晕温柔,花枝掩映之间,思归眉眼绯红,穿着小裙子,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又小声、羞赧地道:
“……这是晚礼服。”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条小裙子仍是抹胸款, 淡蓝纱裙摆很长,上面手工绣着白色的橘子花叶。
风格相当浮夸,一看就知道, 买回去这辈子没有第二次穿它的机会。
盛少爷笑起来:“嗯, 我知道。”
“超级贵, ”归归小声咬他耳朵:“而且我现在肯定没场合穿,等我再大一点, 有要穿这种衣服的场合了, 可能就不喜欢这个款了。买回去放在那落灰很浪费的。”
盛少爷似乎最开始没想问价格, 噗嗤一笑, 温顺地问:“多少钱?”
归归愧疚于自己竟然尝试了这么浮夸的风格,而且看见了价签还是忍不住穿在了身上……但是看见晚礼服这种东西挂在那真是忍不住……
她猝然闭了下眼睛,歉疚地讲:
“……六、六万九。”
思归羞愧、支支吾吾地说:“我就是想……哎呀那个……一时鬼迷那个心窍……”
“我换下来吧。”
归归耳朵尖都在发红, 滑下沙发, 心想刚上大一穿什么晚礼服,这都是明星走红毯的衣服……明明下辈子都穿不到……过来体验过一次就算了……
“穿着呗,”盛淅忍着笑道:“差这点儿吗?”
为啥?归归那下眼睛都圆了,你很喜欢花钱打水漂的感觉吗?
归归:“……?”
盛淅似乎觉得归归好玩, 看看她的裙子,伸手拈她颈间碎发, 随口道:“你亲我一下。”
“有、有人……”归老师脸都红透了,偷偷瞟远处戴着手套整理柜中皮包的SA,又下意识地向蓝花楹后边躲。
盛少爷靠在沙发上, 斯文又玩味地说:“他不敢看。”
SA并不抬头,服务业最知道察言观色。
思归权衡两秒, 迅速地亲了他一下。
那个吻浅尝辄止,如落在水里的花瓣。
盛淅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吻, 那不满溢于言表,却睁开眼睛,淡淡问:“什么品牌?”
“什么Oscar De La Renta……”归归羞愧地看着裙子说,“我把它换下来吧……我这辈子都不会穿出去的。”
盛淅嗤地笑出了声。
他似乎觉得归归挺好玩,直白地问:“你以为你之前试的那些裙子你会穿吗?”
“……”
“无非就挂在那,”盛少爷慵懒道,“一挂挂个十几二十年的。”
思归:“…………”
同桌挑起层层蓝纱缀着橘子叶的裙摆,饶有趣味地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她:
“本来就是花钱买你开心。”
归归那下,被揭穿得彻彻底底……
穿裙子并不方便,举手投足间都有被掣肘之感,无论是高跟鞋还是裙子本身,无论那样东西多么昂贵,漂亮的代价总伴随着不舒适。
“我来买你开心的。”他提着女孩子的裙摆,玩味道:“不是来买你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