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亚蓉不收谢蔲的压岁钱,她叫她存着,以后用作不时之需。她却动用一部分,给他买了这支Bernard Shaw。
付嘉言笑得堪比成功偷到小鱼干的猫,“虽然你……”
这一段路是缓坡,他的步伐仍不见减慢,谢蔻总疑心他会摔倒,或者撞到什么。
果然,下一秒,付嘉言没注意脚下有石子,正正踩到,一个踉跄,为了稳住身形,胳膊在空中抡了半圈。
谢蔻笑出声。
她说:“别太得意忘形,这么掉偶像包袱的糗,小心出到你的粉丝面前。”
付嘉言这回终于正常走路了,没当回事,“我是想说,我知道,虽然你嘴硬要强,但你心是软的。”
她默认了,回敬一句:“彼此彼此。”
付嘉言又说:“那女生是柴诗茜的初中同学,来家里玩过很多次,但我跟她不熟,没说过几次话。”
“哦。”谢蔻淡淡地应,“跟我又没关系,你干吗跟我解释?”
“我……”
这下说不清了。他就是不想让她误会。
他说:“怕你跟别人造谣,说我是随便、花心滥情的人。”
谢蔲正要回答,余光瞥到地上的水痕,再一看,源头是他的书包,没拧紧的水龙头似的往下滴水。
她好心提醒他:“你是不是没拧瓶盖?”
付嘉言拉开拉链,为时已晚,大水漫金山,书全部遭殃了。
“……”
接连两次在谢蔲面前出丑,此时此刻,他真想使出《哈利?波特》里“一忘皆空”的咒语。
第23章 鬼屋
付嘉言的确不过生日。
和他玩得好的大多都知道, 关系远一点的,也不清楚他生日具体在哪天。
但除了柴诗茜一家, 没人知道原因。
付辉平那天回家了。
一年到头, 他有一半的时间在局里,另一半,则在各处奔波。他可以寄身任何地方, 在回家的时候,他短暂地属于这个小家。
付嘉言生在冬春之交,要么冰消雪融, 要么春风寒冽。
他的性格却属于夏天——这点, 付辉平是感激妹妹付雯娜的。他们夫妻俩把他教养得很好。
“嘉言,明年就成年了。”
付辉平做了他爱吃的菜, 给他夹菜夹得冒尖, “是大孩子了。”
“爸, 我知道你又要老调重弹, 这么多年, 我长得好好的,身心健康, 你别老觉得亏欠我。”付嘉言说得直白。
付辉平年轻时也帅,刑警当得风餐露宿的,脸和声音已经沧桑了。
他笑起来,眼角皱纹浮现,像一下老了十岁, “行, 你是长大了, 知道反过来安慰爸爸了。”
“反正有姑姑在,”付嘉言埋头扒饭, “不短我吃,不短我喝的,你没必要操心。”
付辉平握着筷子,光看着他吃,“终归是不一样的。 ”
“那也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狠心。”
“嘉言,你嘴上不说,还是记恨她的,对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过生日。
付嘉言咀嚼的动作停了,玩笑的话,以出恶气的口吻说:“我又不是大慈大悲观世音,我还得原谅众生啊?”
“她……”付辉平欲言又止,“算了,不提她了,今天长尾巴,好好吃饭吧。”
老一辈的人,爱把小孩儿过生日称作长尾巴,带着一种爱怜之意。
其实,长大一岁,也不会怎么样。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只是也许,离渴望得到的东西,进了一小步。
正式开学后不久,进行了一次月考。
这次是付嘉言拿了第一。
谢蔲看了半天成绩单。
这次数学出得难,普遍一百来分,她将将上一百三,付嘉言够变态的,近满分。
“怎么样,服了吗?”
一张答题卡在面前晃,谢蔲猛地抽走,铺开,看最后几道大题——他唯一丢分的地方,一个步骤出了错,导致最终结果错误。
不服不行,他的思路简洁清晰,计算也精准。短短两个小时,有的老师都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谢蔲默默记下,旋过身,还给付嘉言,说:“字还得再练练,卷面不整洁。”
他不但不气,反而笑了,“捧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你这是。”
谢蔲说:“是作为回报的衷心建议。”
他拱手,“那多谢谢老师。”
“孺子可教,不客气。”
秦沛也想看付嘉言的答题卡,他丢过去,“随便看,有不懂的尽管问我。”
秦沛感激道:“付嘉言,你人真好。”
付嘉言“呵呵”一笑,“是嘛,我也觉得。”
他心道,知道他好,就别去找谢蔲问题目了。考这么高分,容易么他。
始料未及的是,打完篮球回来,看到谢蔲扭着身,手里拿一本书,在给秦沛讲解人口年龄金字塔。
付嘉言落座的动静极大,“哗哗”地翻书,她的思路不得已中断。
秦沛诚挚邀请:“付嘉言,我记得你地理也不好,要不一起吧?”
一中实验班学业压力不小,既要学业水平考试,又要防止被刷下去,每科都得抓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