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初潇仰头,伸着手指一层层数亮着灯的楼数,记下后,她四处张望,打算试试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去。
借着路灯的光,她看见了车库入口,弯腰小跑进去。
车库里的车位空得较多,都是员工下班的时候开走了,这会儿也没人,特别安静。
倒显得有点阴森森。
叶初潇心里有点发怵,她抱紧怀里的药,按着指示牌,慢慢找电梯。
突然听到一点儿人声,寂静的停车场里,诡异得很。
叶初潇身子颤了下。
幻听吗?
转眼又没动静了。
这氛围实在诡异,叶初潇怕黑也怕鬼神,此地实在不宜多待,她安抚着自己,加快脚步。
指示牌上显示电梯就快到了,她刚感觉胜利在望,心中松了口气——突然听见女人的声音。
嘶吼的,尖叫声。
在偌大空旷的停车场,余音回荡。
叶初潇结结实实吓着了。
她回头。
也没见着人啊。
可某个角落,紧接着隐隐约约传来呜咽声,好像还是刚才尖叫的那个女人。
叶初潇一动也不敢动。
不会是有人觉得这停车场夜里清净,来这里偷偷家暴了吧?
第24章
◎她还以为自己足够熟悉他。◎
深夜, 停车场,叶初潇又是一个人出行。
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心里很害怕, 第一反应是想快快跑。
可刚迈开脚步, 她犹豫了。
万一真是女生被家暴了呢?
夜深人静, 那人大概猜到这里不会有人, 真欺负起来,那女生连求救的信号都放不出去。
多可怜啊。
叶初潇站在原地,紧抿着唇。
算了,不纠结了, 她就偷偷看看,若和猜想的一样, 她就报警。
求个心安。
于是她转身, 屏息听着吸微的声音,小心迈开脚步。
直到临近车库偏僻的一角落, 声音渐渐清晰。
这里竟然有一个小房间,是楼梯下的三角区, 平常其他地方一般会将其用做储物间, 可这里却并没有那样规划。
似乎做成了一个保安休息室,此刻亮着灯,里面人还不少。
再往前恐怕会被发现, 叶初潇躲在一辆车后, 探头, 通过窗望向房间里面。
果然有一个女人, 四十多岁的模样, 趴在地上, 呜咽着。
距离她不远处是一个男人, 软弱无力倒在地上,嘴角还渗血。
叶初潇睁大眼。
这和她想象的情况不太一样,不是家暴...
那倒在地上的男人还有些眼熟,可她一时想不起来。
突然,男人身后的两位黑衣人走上前,脚踩至其膝盖。
碾/压。
男人发出痛苦的嘶哑声,面色扭曲。
“你们干什么!”女人发狂似的往前扑,可双臂被后面的人擒住,她眼眶红了,一直喊着住手却没人听她的。
于是她发狠似的回过头,瞪着某个人,“你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折磨我?卑鄙!”
叶初潇只能通过窗户窥探室内一角,而女人正盯着的那人在她盲区,看不见。
情况和叶初潇想的完全不一样,看样子是有人雇人教训对家。
为保证自己安全,她还是别参与的好。
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傅氏集团停车场,她是不是该上楼找傅怀砚,然后告诉他...
叶初潇俯下身准备偷偷溜。
紧接着她听见一声淡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姑姑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妥?”那个人说,“也罢,那我们就将你的情夫送进警察局,你觉得可好?”
傅笛脸一下子没了血色,“你敢。”
傅怀砚轻笑,居高临下俯视她,“看来你也清楚他的下场。”
“所以,我现在还不够仁慈?”
现下只是一条腿,若是送进去,那赔的便是下半辈子。
傅笛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身后陈固抱着腿,面色痛苦,傅笛额间冒出冷汗。
鲁莽了。
自被傅怀砚削权以来,她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暗地里在董事会拉拢几个旧党,今日来公司是想给傅怀砚一个下马威,为保这一击足够有力,她还安排陈固在集团前厅聚众闹事。
可如今成了这样子。
她当然知道傅怀砚不好惹,可还是低估了他的手段。
这次他死死捏住她的软肋,当着她的面对陈固下手,是对她最残忍的凌迟。
“...傅怀砚,你这个人没有心。”
“是吗,”安然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表情云淡风轻,嘴角轻扯,语气淡淡,“承蒙姑姑指教,如今不过尽数奉还。”
傅笛眼红肿,她狼狈踉跄到陈固旁边,捂着他膝上的伤口哭。
也是讽刺,曾经她对姑父及其家族落井下石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如今与自己的得力手下倒是鸳鸯情深。
他冷眼看着地上的一对男女,感到一阵厌倦。
和旁边的吩咐了两句,傅笛转过身,声音慌乱,“不能送他去警察局!不能!”
傅怀砚已经起身,意兴阑珊,头也没回。
“他作的孽,不都是你指使的么。”
种下的恶以这样的方式回馈到自己身上,比自己关进去还剜心。
夜风凛冽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