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身子竟来到了一处巨石前,将低头将三生石掰开,另一半还未雕刻完的石块便递给了翁玉宸,剩下的那一半自己抓在手里。
吸了吸鼻子,用生平从未有过的认真,将剑拿出来,剑尖对准,小心翼翼地便将自己的名字刻了上去,鼻尖凝成了细密的汗珠。
翁玉宸眉宇间便涌上了一层动容,将灵力汇聚在指尖,也随着白灼灼的模样,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了上去,未几,便已完成了,还未来得及细细端详,就被斜刺里突然伸出来的一双手给拿了回去。
而后雕刻着少女名字的三生石,便怼到了眼前。
翁玉宸抬起脸,就见对面少女兴奋的脸蛋发动,树缝里晒下的光斑落在她的眼角眉梢,点缀出了一副精巧模样,嘴角翘起:“你一个,我一个。”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说着话的时候白灼灼的脸上满是羞涩,似乎是想要逃开视线,但怕不望着翁玉宸的眼,便不灵了,于是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风动心愈发动荡,翁玉宸不禁也跟着呢喃到:“不分离……”
淡淡的余音飘散在了空中,一旁的薛泠音与阮灵韵回过神,就见身后一处参天的古树下,少年少女相对站着,两人便带着无比虔诚的表情,交换了手中物,拿到手之后,竟不约而同地同时摩挲着那漆黑的石块,竟露出了十分珍惜的表情。
“那是何物?”
阮灵韵望向了愁眉苦脸的薛泠音,薛泠音见状也忘记了伤怀,望着树下甜甜蜜蜜的二人,以及他们手里拿着的漆黑石块,十分老实地摇了摇头。
但,是个好东西吧,能让如此冷清的翁玉宸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也让那不可一世的魔尊九黎放弃了灭世的计划,如此神奇,那是否也能让怀中的红狐立刻活蹦乱跳?
薛泠音有一瞬间的迷惘,她下意识地拦紧了怀里的红狐,耳边却响起了一阵轻嘶声,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就见怀里原本奄奄一息地小狐狸,眼睛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道缝,定定地望着她。
薛泠音心如擂鼓,将手心放在了狐狸的后背上,将灵气输送了上去,但此番动作却依旧是无济于事,很快体力便有些不支了。
但,此刻她的眼里心里就只要怀里的小东西,不将他救活是不肯罢休的。
“……没用的。”
身旁的阮灵韵叹了一口气,只一眼她便看出了这狐狸身上的伤势太重,如今灵力根本愈合不了,但眼见身边人一边边的徒劳无功,目光里满是执拗。
她便叹了一口气,不忍地别过了视线,却看到那树下的两人也朝向她奔来,一会便到了眼前。
眼看着越来越近了,但薛泠音怀里的佟佰却明显有些坚持不住了,他费力地瞪大眼,似乎想要看清眼前人的容颜,但眼皮子却越来越重。
“不许死……”
说完这句话后,倔强不服输的薛泠音停住了动作,定定地望着怀里的红狐,一滴泪自颊边滑落,掉落在了佟佰的鼻端,他漆黑的鼻子嗅了嗅。
没人比他更懂得眼泪的味道了。
他只能伸出爪子,触一触她的发丝,只能一遍遍笨拙着说着不哭。
等到发间的拉扯感消失,薛泠音低下头,就望见怀中的红狐眼睛已紧紧地闭上了,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薛泠音咬唇痛苦,耳边却传来一阵足音,以及少女急促的喘息声,来人蹲在了她的身侧问道:“方才佟佰醒了吗?!”
阮灵韵点了点头,望向了陷入悲痛的薛泠音,只得……于是伸出手,扶住了白灼灼的双肩迫使她看着她。
“他被龙骨所伤,伤了根基,现在情况不加,若是不即使得到救治,恐怕……”
“不如你等随我一同回缥缈宗,宗门里伤药俱全,也肯定有会处理龙骨之伤的前辈。”
话还未说完,白灼灼的思绪已经飘远了,她自然知道只要回到了宗门,那么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佟佰的伤,甚至她的身世之谜,甚至翁玉宸身上的种种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
白灼灼的眉目里带上了焦急,顺势便望向了阮灵韵身后的翁玉宸,阮灵韵似有所觉,放开了握在白灼灼臂膀上的手。
是啊,怎么就忘记了,身后的人才是……
“我未曾说过不去。”
阮灵韵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望着身后的少年,对方却未曾看她,目光始终专注在另一人身上,脸上的表情好似被陇上了一层薄纱,看不出高兴,或是抵触。
可即便如此,却令白灼灼立即喜形于色,她望向阮灵韵的同时,嘴里还喃喃着太好了。
未曾留意到,人群外的翁玉宸望向她的背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
“不可,若是想要出去,必须同来时一样组队。”
阮灵韵说完后,就见方才还一脸欣然的少女神色一变,有些微微的意外,脸上闪过一丝抗拒,但望向红狐,却还是下定了决心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各自组队离开,到境外的石碑前汇合。”
说完也不敢耽搁,就同翁玉宸一同回到了紫色花海里,只能期望他们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