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白灼灼一直试探地问, 可面前这傻狐狸好像真的失去了记忆,也不认得她了, 每日也只是吃了睡睡了吃,也不想在找什么帝姬。
白灼灼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但也不禁有些好奇发生的事, 让佟佰那个自私鬼愿意放弃几百年的修为,但如今却不得而知,要想知道就只能靠着帝姬了。
也不知道帝姬醒过来没有。
但外门弟子院信息闭塞, 想知道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些。
不过这几日翁玉宸倒是深居简出,或许他能够知道呢,于是乎,等到了晚间,一脸疲惫的翁玉宸出现后,就见那站为他而亮的盈盈的灯盏下,站着那个等他的人。
暖意渐渐流入四肢百骸, 冲淡了少年眉间连日的疲惫与倦怠,翁玉宸抬步上阶,而屋内的少女也应了上来, 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一直到他进屋, 还不肯离去。
翁玉宸起先还以为是那红狐有到了什么乱,却见屋内整整齐齐未曾出现什么紧急情况, 而那红狐则躺在窗棂下睡觉,露出了一大片肚皮。
他便回看过去,少女的眉目在灯火下愈发显得温和,她倾身趴在了桌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翁玉宸,里面好似有看不见的小钩子。
翁玉宸乖乖上钩,径直停了要往内室的脚步,便问道:“怎么了?”
“你这几日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
“有关……帝姬的。”
翁玉宸这才晓得少女的殷勤备至从何而来,心底好似有什么情绪滚了滚,是一不小心就会冲拖出去的不满。
他未曾回答,而是转身回了内室,换衣之际,隔着素面屏风他能看到那立在桌旁的少女此刻竟低着头,不住地扣着手指,还未反应过来,那话便脱口而出了:“只是听人说那一晚,灵药谷谷主连同掌门一同去了玉华宫,一夜都未曾出来。”
“却不知那帝姬是否醒来。”
白灼灼就与窗棂上不知何时睁眼的灵狐对视了一眼,旋即道:“那就是没醒?”
声音透着沮丧。
翁玉宸换过衣服出来后,就见少女叉着腰对窗沿上懵懵懂懂地灵狐道:“看,你满意了吧,就算你将自己的内丹贡献出来,那人也不会醒……”
然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
白灼灼也不知道心底的愤愤不平从何而来,让她来看,根本不值得的好吗。
但看着红狐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在想她为什么生气,而后好像嫌她吵,径直扭过了头,面向了窗外。
她声音不自觉地小了起来,内心有一道声音再说这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你又什么立场在这说话,另一道声音却是她可是你唯一的朋友啊,他傻你也跟着傻吗。
白灼灼被脑中的声音烦的透透,于是径直转过了身,恰好与从屏风后转出的翁玉宸对视上了。
少年刚换过一身衣物,也将那疲惫卸去了,眉眼间簇新,又露出往日的平和。
白灼灼便有些好奇,这样漠然的人不知对佟佰的做法又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便问道:“若是你,你愿以摒弃一切,只为有一个救……心爱人的机会么?”
少女在机会上加重了语气。
翁玉宸听清后垂下眼,眉头微折,好似在费力思索。
白灼灼不禁有些期待,眼见少年抬起了眼,径直与她对视上,眼睛里有着平日没有的温度。
“怕是等到了那个真正需要抉择的时刻才会知道吧。”
这和说了没说有又什么区别?白灼灼有些失望地移开了眼,倾身坐在了桌旁。
但同时少年说着话时的表情却一直在她面前回荡,他很坚定,也很诚实,虽然回答模棱两可,但真不到那个时刻,想必无人会知道自己的选择吧。
其实若是少年不带思索的脱口而出,愿意或者不愿时,她只会失望,其实这才是最好的回答不是么,没有刻意讨她欢心的言不由衷,也没有假模假样的良善。
渐渐的白灼灼的视线里却多了一边衣角,少年如清泉般叮咚作响的声音响彻在背后。
“不过,我会询问她的意见。”
“若无视她的意见,不管是救或不救都是一种自私罢了。”
白灼灼浑身一震,可身后少年却压根不给她缓冲的机会缓缓走出了门。
她视线也跟着看过去时,不自觉唇畔就带上了一抹微笑,真不愧是翁玉宸,明明连确切的答案都说不出,可还是那般的精准透彻,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白灼灼情不自禁地也跟了上去,站在了少年的身旁,对方却低下头,好像看不到她脸上的动容,直接道:“该去看看闫雪飞了。”
也是时候了,翁玉宸的目光逐渐悠远,他缓缓将手指搭在了胸口上。
等在站到那洞口前,白灼灼不禁有了恍若隔世之感,她与身侧少年对视了一眼随后一齐走入。
等再一次看到闫雪飞的背影时,白灼灼松了很大一口气,她看着身侧的少年,即便对方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可她还是知道,翁玉宸与他抱着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