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白灼灼的唇角不自觉地上翘,她上前一步高声道:“在作何?”
闫雪飞回过身,脸上还带着惊讶,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常,他双唇嗫嚅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疑惑,于是便道:“既知这地方对修习可无进益,为何还来。”
先前少年一去不复返,他还以为对方绝不会在回来了,却无太多的情绪,只不过一笑置之,却没成想对方竟还会回来。
手中还带着……
他曾经顺嘴说过的青雾果,
于是抬头微怔,视线如刀紧紧地射向翁玉宸,好像要将对方脸上的那层伪装刮掉。
白灼灼的视线来回窜着,眼见少年的脊背越发挺僵直,满脸的不自在。
她心中一叹,于是朝着闫雪飞便道:“是我想起来的,别光顾着谢他也要谢我啊。”
此话一出,少年的肩膀微微松懈,一脸动容的闫雪飞也慌忙移开了视线,随即挺了挺胸:“谢什么谢,就当是拜师的费用了。”
说完,他一脸傲娇地从少年手中接过那青色布兜,随手探进去拿出来后擦也不擦,只往嘴里送。
在瞅见少年面色一变,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时,闫雪飞嘿嘿笑了,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大摇大摆地又靠在了玉床上,斜晲着二人。
“有何贵干呐。”
翁玉宸也并不想在辩驳浪费时间了,他上前一步,从胸口处掏出个布包来,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忌惮:“这东西你可忍得。”
“你你你的,有没有礼貌,要叫师父的。”
闫雪飞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玉床上起身,将那布包接过来,倾身闻了闻,而后便面色大变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身后的白灼灼假装没有看到自闫老头嘴里飞溅的飞沫,不禁有些同情地看向翁玉宸。
却见少年像是没意识到,亦或是有了更严峻的事让他根本未曾注意到。
少年垂下眼,望着空空的手心:“是有人对在我受伤之际燃上的。”
闫雪飞面色变换,后退几步道:“此物名唤引魂香,若是燃上,并可形成一段梦境,令有心者如其梦,窥探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果真如此。
翁玉宸却不似闫雪飞那般震惊,并先他一步说出:“而若想窥梦,必要要透过一物,那物可以是任何,只要在梦中场景下有的,且能不被识破,就算成功。”
闫雪飞浑身一震,内心登时有了决断,面前这人之所以了解的这般透彻,也是因为他曾经见到过,甚至……
眼见少年的目光熠熠生辉,让人不可逼视,他便反问道:“失败了?”
在你身上。
翁玉宸点了点头,不顾目露惊恐的闫雪飞,上前一步道:“如果让你做一次窥梦人……”
闫雪飞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般,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行,不说窥梦者需要在梦中安插梦眼,就说我只是个废人,如今已动用不得丝毫灵力,如何能造物以作梦眼。”
翁玉宸的眼中登时浮现出失望之色,而闫雪风则步步紧逼:“你为何需要我帮你窥梦,难道你也有什么不可为之倒也,被掩藏在记忆深处的秘密?”
说完,眼见少年的表情并无丝毫变化,还是那般冷静,他便有些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而在他转身后,少年的眉间却涌现出了一抹痛苦。
“不知为何,总觉缺少了些许记忆。”
“不可能无故缺少,若以你而言这段记忆肯定十分重要,那便不可能无故缺失……”
“有可能。”
两人一齐看向说话人,发现那平日里总是眉眼弯弯的少女此刻却异常严肃。
白灼灼方才一直在旁旁观,内心已有了猜测,不顾少年探究的视线径直说了下去:“记忆不是死物,他会变换会遗忘也可欺骗,却不可能没有存在过。而之所以找寻不见,乃是因为回忆里的事情太过沉重,是被刻意掩埋起来了。”
目光不自觉带出了点同情,她回看过去,却发现那如霜华一般的少年在听了她的话后,眸子黯然了一瞬,眼底的光闪了闪还是熄灭了。
白灼灼简直不敢想象,让翁玉宸这等心智坚定的人都承受不了的东西,该有多么可怕,才会被刻意遗忘。
冥冥中,白灼灼却觉与翁家出事那晚脱不了干系,想起那炼狱似的场景,少年无畏地身影略过走廊,毫不犹豫将保命的玉佩扔给了晏时安。
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紧紧挨到了少年的身旁,在对视的过程中,眼见少年眼底光摇曳摇曳在摇曳,已有了重新焕发的迹象,她这才放了心,但依旧站在翁玉宸的身边,与他一齐回视着容色震惊的闫雪飞。
闫雪飞不自觉地将手里的布包捏紧了,但他已经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于是思索再三后,他上前一步,抬头迎着少年冷寂地目光,仿佛下定了决心:“我可以一试。”
第29章 第二十九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