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坐在床边,紧张开口:“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昨日不是才……”
“不是这事儿……”
婉妘回眸看他:“那是何事?”
他抿了抿唇,道:“大夫说了,你现下不适合有孩子,我们得喝避子汤。”
婉妘亮晶晶的眼眸黯淡下来,淡淡道:“药呢?我喝。”
“这药不伤身子的……”
“你解释什么?我喝就是了。”婉妘直直看着他。
他缓缓垂下眼,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婉妘一掀被子下了床,扶着架子椅子往外走。
他立即在后追:“你去哪儿?”
婉妘没理,进了厨房,锁定案上放着的那碗药,端起一饮而尽:“我喝了,你满意了吗?”
“我……”他脑子隐隐作痛。
“让开!”婉妘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开,跨出门去,“你和闻翊也没什么区别!”
他急忙将人抱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非不想要孩子,只是你现下郁气未解,生养太过消耗心神,我怕你承受不住。”
“那你便别碰我!”婉妘抬眸直视,眼神凌厉。
季听雪牵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拿起空药碗旁的那药碗,一饮而尽:“我问过医馆了,没有男子喝的避子汤,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喝。我本就打算和你一起喝的,只这一回,往后我再不碰你了。”
她站在原地,垂着眼,泪掉在地上。
“妘宝。”季听雪走过去,轻轻抱住她,“是我不好,我自私,往后我不会再碰你了,莫哭了,好不好?”
她没说话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静静站着。
“怎么了?”季听雪看不见她的神情,无从判断,轻轻捧起她的脸,想要看看她,却被她躲开。
“还生气吗?我……”他又要解释。
婉妘打断:“腿酸。”
“那我抱你回去。”季听雪松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往房间里走,路上又解释一遍,“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直没说话。
回到房中,季听雪将她放在罗汉床上,微微推开一点儿窗,将她的腿放在怀里轻轻揉捏:“就当是练扎马步了,扎马步后腿也会酸。”
“什么呀。”她轻轻搡了他一下,脸上有了笑意。
“不生气了?”他歪着头看。
婉妘没有回答,只道:“你去将衣裳穿上。”
“好嘞。”他扬着唇跳开,三下两下穿上衣裳又跳过来,捧住她的手,“我全听心肝儿的,心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油嘴滑舌。”婉妘瞥他一眼,低骂一句。
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嘴里苦不苦?要不要吃点儿零嘴淡淡味儿?嘿,瞧我这,问什么,直接拿来就是了。”
他伸手拿了些果干,往婉妘嘴边喂。
婉妘又看他一眼,接过果干,轻轻咬了一口:“不要你喂。”
他凑过去,躺在她身边,又和她说起方才与徐拯商量过的事儿:“我们目前大概是这样想的,你也想想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或者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婉妘垂下眼,轻声答:“我也不知。”
“慢慢想吧,兴许以后有了呢?”他抱住她,“那我们就先在这儿住着,往后若有了别的想去的地方再过去就成。”
他主要还是担心会被闻翊发现。他大概知晓了婉妘那时为何会想不开,闻翊能做到这般地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幽州现下还算是安全,先休息一段时日也挺好的。
或许是昨夜太累,身旁的人躺着就睡着了。他微微撑起身,垂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拿着小扇给她扇风。
一晃天又黑了,婉妘迷迷糊糊醒过来一回,喝了两口汤后又睡着了。
再睁眼时,她是被晃醒的。
头一抬,刚好看见小公爷靠在床尾,手里握着她的小衣在……自亵。
“我……”季听雪满脸潮红,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滑过脸颊,落在褥子上。他浑身一颤,小衣被弄脏了。
“我……”他急忙起身,穿上衣裳,仓皇逃走,“你继续睡,我去洗衣裳。”
婉妘一掀被子,坐起身来,却不知该如何追出去了。
没一会儿,门一响,人又回来了。
四目相对,他脸上亦有尴尬之色,几乎手足无措:“你、你不睡吗?”
婉妘腾得一下站起身来:“我、我……你……”
他懊恼垂头,握了握拳:“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醒来就……尤其你还躺在我身旁……我没有故意羞辱你,也不是不是……”
婉妘上前几步,将他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原本能克制的,是因你在我身旁,又在家中,我就想自己、自己解决一下……”
“我知晓了。”
“我没有仅是为此事才与你在一块儿,也没有要将你当做泄欲的工具……”
婉妘心中突然有些难受,夫妻之间做这样的事本是平常,是她自己不愿意,还数次误解小公爷,次次指责,如今已逼得小公爷都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