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雪半点儿不慌,脚尖一点追了过去,轻松跳上了马,将人抱住,捏住下巴狠狠亲了一口:“还想扔下我?”
婉妘轻哼了声,没再说话。
“驾!”季听雪也不问,一夹马背,朝徐拯追去。
快马加鞭行出幽州地界时,天已微微黑了,三人在附近的村中借宿,第二日继续赶路朝西北方前进。
一连数日,路上说说笑笑也算畅快,可谁知行至半路,突然下起大雨来,前方两山峡口,地势险峻,不能再前行了。
他们只好又往后退了一些,躲进田边无人看守的小棚子里。
刚下起雨时,季听雪便脱了外衫将婉妘裹住了,这会儿就属她湿得最少,其余两个都快成落汤鸡了。
她急得不行:“这都湿了,若是生病了可怎么是好。”
季听雪却摆了摆手,脱下上衫拧了一把,往前方的大山看去:“无碍无碍,这点儿小雨生不了病,就是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恐怕会有危险。”
徐拯也往前看:“此处离各处城池都远,疏于管辖,地势又复杂,恐怕会有山贼山匪出没。”
婉妘皱了眉。
“来。”季听雪往草棚柱子上抹了把灰,抹在她脸上,“还好这两日赶路,也没穿什么漂亮衣裳,戴什么首饰,这会儿再将这小脸儿一抹黑,便瞧不出是个小美人儿了。”
她现下哪里还有心思说笑,只抬着头,恨不得多抹一些:“只希望这雨快些停。”
也不知是不是上苍听到她的乞求,一阵暴雨后天晴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那我们是不是能赶路了?”
季听雪看了一眼前方泥泞的山路,将她抱上马:“骑过去恐怕不行,得徒步走过去了。”
徐拯不同意:“这山路不知有多长,此时前行不如返回,往上一个落脚处去,等天晴好了再赶路。”
季听雪略一思忖,也点头:“也是。若这山中真有山匪,此时过去连跑都跑不脱,还是先返回为好。”
略一合计,他也上了马,三人又驱马往回赶。
“昨日借住的那家便不错,今日还可以去那儿住,我瞧那儿风光不错,我们还可以四处逛逛。”他语气轻松。
“我只觉得那儿的野菜味道不错,一会儿到了可以摘上一些,当做干粮。”徐拯也十分轻松。
刚下过雨,此处虽不比峡谷泥泞,地面上也积了不少水。
幸好他们刚出发不久,这样慢慢悠悠往前去,也能回到村里。
傍晚,太阳快下山时,远远便能望见前方的村落了。
只是刚要再往前去,忽然瞧见有几个穿着锦衣的生人正在与村民说些什么,季听雪心感不妙,略微收了收缰绳。
“徐拯,那些人似乎是冲我们来的。”他目视前方,低声传话。
徐拯一愣,也反应过来了,只是还不太确定:“或许不是呢?此处未必没有行商之人路过。”
“行商之人不会穿成这般模样,他们定是来寻人的。可我们昨夜在村中落脚时,才听当地村民言,此处已许久未有生人来过。他们不是来寻我们,还是能来寻谁?”季听雪握紧了缰绳,“此事十有八九,我们不能赌,掉头,往前走。”
徐拯跟着掉头,眉头却拧起:“可天要黑了,前方并无落脚之地。”
季听雪眉头也不轻松:“他们若真是来寻我们的,听见村民往这边指了,一定会追来,我们将人在此荒郊野岭解决掉再掉头回村里,总比当着村里人打起来得好。”
“好,便依所言。”徐拯知晓他的本事,只看来人不多,便知晓他能应付,安心不少。
可婉妘慌得厉害,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们人多,我们未必打得过。”
“放心吧,你夫君能应付得了。”他拍拍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婉妘真有些气了。
季听雪头搁在她肩上,语气认真:“我说真的呢,我打得过,你放心吧。我若是没有把握,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跟你说过一次大话没?”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摇了摇头。
小公爷的确未说过一次大话,每次承诺的事基本都做到了,可这回不一样,她担心。
“可……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她脸都快皱到一起了。
“放心,我没那样容易受伤。”季听雪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镇定一些,莫要让我分心,我便不会出事。”
她抿紧唇,紧紧握住缰绳,不说话了。她害怕那些人,可更害怕小公爷出事,即便慌得脑子一片空白,也强壮镇定。
他们继续慢悠悠朝前走,没一会儿,快至先前那个草棚时,那几人果然追了上来。
“两位郎君,请问可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季听雪转过头,嬉皮笑脸:“哟,这么好看的小美人儿,哪儿能出现在这儿啊。”
那几人打量他一眼,又打量婉妘一眼,道了声谢,打马往前去。
他拿起长弓,摸出两支箭,两箭并发,一击即中,左边的中间的人悄然身死。
最右的那个似乎没听见人回话,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不对,可已来不及了,一支箭直中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