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四溅,婉妘吓得眼睛紧逼。
季听雪急忙放下弓,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看向徐拯:“这几人需要处理。”
徐拯点头,跳下马,将人拖去附近的草丛后。
季听雪拍了拍怀里的人,抱着她下马,轻声宽慰:“我去帮忙,妘宝先在这儿站一会儿,我很快就来。”
天已完全黑了,缺月昏昏,夜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有血腥味儿传来。
婉妘有些害怕,抱紧了双臂,忍不住朝那边低呼:“忙完了吗?”
季听雪刚处理好最后一具尸体,准备起身回话时,忽然一顿。
刹那之间,他飞身朝婉妘去,一手将人搂进怀里,一手抽出剑刺穿近在咫尺的匪徒。
剑抽出,周围的火光随之亮起,抬眸望去,两边田里林林散散站了十几人。
季听雪一手护着婉妘,一手举着剑,呈防备状态环视着周围的人。
徐拯也举着剑警惕环望,慢慢往后退与他汇合,低声问:“该如何?”
他边将婉妘推到徐拯跟前,边低声答:“护好爷的女人,剩下的由爷来解决。”
婉妘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想让他去。
他飞身上前,只留下一句:“乖,别让你夫君分心。”
几乎是眨眼之间,前方几人轰然倒地,而夜中只剩几道残影。
“去、去抓住那个女人……”有人低呼。
话音未落,他一个闪身上前,一剑封喉。
他身上脸上全是血,收了剑背在身后,淡淡道:“还有谁要上吗?不必一个个来,可以一起上。”
夜中一阵静默,不久,有人颤颤巍巍举手:“别别别打了,投降,我们投降。”
“你是何人?”他抬了抬眉。
“我是这山上寨子的寨主,大侠如此身手,我甘拜下风,愿将寨主之位拱手让出,请大侠跟我回寨。”那人站了出来。
季听雪一挑眉,浑身都放松下来,从袖口撕下一块布轻轻擦拭着剑上的血:“哦?山寨在何处?”
那人谄笑:“就在前面的山峡上,大侠随我来。”
季听雪收了剑,跟着往前走,没走几步,他忽然转过头,一剑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黑暗中正在往反方向潜逃的少年,立即停了下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还请大侠饶小的一命。”
其余几人也跪下来。
季听雪一脚踩上旁边的尸体,手撑着脑袋,看向少年:“这人是你们的寨主?”
“是是是……”
“他方才诈降,是为了让你去寨上通风报信,你们寨中还有另一位当家的。”他语气笃定,又问,“寨中还有多少人?”
少年答:“寨中不过三十多人。白日有人放风瞧见大侠三人,瞧您几人衣着不凡,寨主便带着十几号人来此处打算堵您,现下只剩下这几人了……”
季听雪略略点头,收了脚,将剑入鞘,继续问:“这么说来,寨中现下还有十余人咯?那你们另一位当家的身手如何?”
“与大当家不相上下,远不如大侠。”
“你说的若不是实话,你这颗脑袋也会掉进这泥地里。”
“苍天在上,小的一句假话都没有,大侠若不信可向大伙儿问问。”
季听雪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众人,见他们连连点头,便道:“既如此,你们几个将这里的尸体都收去那边草丛里去,而后我们再一同回寨。”
那几人连连点头,连滚带爬跑去清理地面。
季听雪心中稍安,这会儿才转头看向婉妘。
她浑身颤抖,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看着不太好。
季听雪急忙收了佩剑,快步走过去,正要抱她时,她头一偏,扶着徐拯的胳膊,弯身呕了出来。
“妘宝?”季听雪手顿在半空,脱了那件沾了血的外衫,从腰间解下水袋递给她,“喝些水漱漱口。”
婉妘接过水袋漱了漱口,将水袋又递了回去,轻声道:“多谢。”
他心口猛得被刺痛,将人从徐拯身旁拉回怀里,紧紧搂着:“若要上山,道路崎岖,我抱你去。”
婉妘闻到他身上那股血腥味儿,又要往外呕。
他急忙扶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眼尾红了一片。
方才与人打斗时他都未曾这样害怕过,可这时却心慌了。
他知晓自己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让婉妘难受了,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山上可有沐浴的地方?”他将人打横抱起,朝前走了几乎,朝那几个山匪喊。
方才答话的少年道:“有一处天然的汤泉。”
他眉头紧皱着,语气也忍不住冷下来:“带路!”
“这这这还没……”
“你来带路,让他们在此收拾,他们又不是不认识路。”他低斥一声。
少年立即跑过来,牵上白兔,引他们往前走。
此刻乌云散开,明月悬空,山腰骤亮,少年一回头正对上那张满是戾气的脸,吓得腿都开始打架。
“大侠大侠,小的真没撒谎……”
“闭嘴!”季听雪冷声一斥,大步继续往前去,“前方点灯处可就是你们的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