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拿着吧。”他编好那只蜻蜓交出去,日光落在他脸上,聚成一个斑斓的环,将他网住。
婉妘仰头痴痴望着他,伸着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缓缓勾起唇,弓背在她耳旁轻声问:“怎么,想要我了?”
婉妘脸唰得红了,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娇声骂:“什么呀,突然就说起这个了,你还是不说话的模样比较好看。”
他低低笑出声,亲了亲她的脸颊:“你不想要我,我想要你。这都在路上耗了多少日了,我都快憋坏了,等回了寨子你可别想跑。”
“再说不理你了!”婉妘别开脸,佯装生气。
“你不理我我理你。”他俯身在她脖颈间亲吻。
婉妘被弄得痒得不行,脸又红了几分,胡乱推他:“好几日没沐浴了,不知有多臭了,不许亲。”
“是吗?”他埋在她衣领里深深吸了几口气,“不臭,还是香的。”
婉妘又要打他,他圈住她的腰,咬住了她的唇。
马儿好像也察觉了,步子放慢了一些,溜溜达达自己往前走。
“看路。”婉妘推他。
“看着呢。”他回了一声,继续咬她。
吮吸□□到怀里的人喘着气求饶了,他才放过,心情明媚地让人窝在怀里,继续往前赶路。
没走多久,他忽然觉得不对,转头看去,却见远处的瞭望台上站着一个男人。
他心中大骇,扔了手中的干草,狠狠甩了一马鞭,飞奔而出:“弯身,快走,此处危险!”
婉妘趴在马背上,紧紧抱住马身,头也不敢抬一下:“出何事了?”
“闻翊追来了。”他低声回复一句,又一马鞭下去。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疯奔在林间小道中,两侧风呼啸而过,吹得婉妘脸皮发麻,脑子发蒙。
直至数十支箭射入马蹄前的泥中,身后人猛得勒马,她才发现有人追上来了,一转头,百米开外正是闻翊那张阴恻恻的脸。
她心中慌得厉害,手脚都忍不住战栗起来,下一刻被季听雪护在了怀里,清澈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怕。”
马身稍稍调转,她脸埋在人胸膛上,什么也没看见。
“崔婉妘,你此刻下马回到孤的身旁,一切便还有商量的余地。”
“不好意思啊,她现下已是我的妻子了。”季听雪摸了摸婉妘的后脑勺,耸了耸肩无奈笑笑,“恐怕不能和殿下回去了。”
闻翊嘴角沉了又沉,眼中红丝越发明显,握住缰绳的手已青筋暴起,按捺住没有下令:“跟孤回去,跟孤认错,孤可饶崔家一回。”
“别听他的,他现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和你在一块儿,更何况他抛下战事跑来堵我们,还调动河东兵马,就算是回到京城也没法和陛下实话实说。你若是回去了,才是会出大岔子。”季听雪亲昵靠在婉妘耳边低语,眼神却盯着闻翊,非但没有紧张神色,反而一脸轻松。
闻翊眼中的怒火几乎已要盛不下:“崔婉妘,你现下告诉孤,是此人蛊惑你,孤可以既往不咎。”
婉妘不敢看他,扔紧紧抱着身前的人,颤着音儿高声道:“小公爷未曾蛊惑我,是我自愿与他结为夫妻的,从头至尾,我心里只有过小公爷。”
“好!好!”闻翊深吸一口气,“当初在猎场中,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全都是装出来为了给他开脱的?崔婉妘,我真是小瞧你了,你二人一早便私相授受了吧?孤还当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不过是个不知羞耻的□□!”
“你说什么呢!”季听雪抽出佩剑,直指闻翊,“我与婉妘情投意合,合情合理,你嘴别太贱!”
闻翊讽笑一声:“父皇待你不薄将你看做义子,母后也时常挂念你,而你如今却抢你义兄之妻,这便是你国公府的忠义。”
季听雪心中怒火亦起,沉声道:“你听着,婉妘若喜欢的是你,若你真待她好,我让便让了。
可闻翊,你扪心自问,你对崔婉妘有几分好?你已是万人之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娶一个不爱的女子回家日日折磨她吗?”
“这天下将来都是孤的,孤想要谁,谁便必定要服侍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国公府是要造反吗!”闻翊紧咬牙关。
“此事系我一人所为,与国公府何干?再者,我方才已说得很明了了,崔婉妘不愿意嫁给你,即便今日我与她葬身此处,她也不会嫁给你。”
闻翊仰头大笑几声:“那又如何,她此生注定是我的人,即便是死了,尸体也要落在我手里!放箭!”
季听雪神色一凛,狠拍马背,从荆棘遍布的山坡蹿了下去,十几只箭放空射在地上,只留一声爆喝:“追!”
“周围有树枝,头藏在我怀里不要露出来!”他低声叮嘱一句,驾着马几乎是崎岖不堪的山坡上飞跃下去的。
方才谈话之间,他便看好了路,此处草木杂乱无章,碎石遍地,行走困难,放箭伤人也困难,一路颠簸他心中早有数,只是婉妘有些受不了,这会儿胃中已开始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