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样胖做什么?”婉妘从身后抱住他。
“也不是要养胖,只是吃得好睡得好心里才舒坦,心里舒坦了就不会有那样多病灶了。”
婉妘静静靠在他背上,没再答话了。
来京城前她总是有些心慌的,可现下有小公爷这样陪着,她忽然就没有那样担心了,反而觉得心安。
在这四方的小院子里虽也是被困着,但每日睡起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吃什么穿什么都能自己选,整日里也就看看医书下下棋,再和小公爷一起习习武,偶尔研究研究吃食衣裳,一晃到了夏日,也没觉着无趣。
天热了,人就容易犯困,屋子里放着冰,又凉爽得很,她枕在小公爷肩上昏昏欲睡起来。
刚睡着,外面一阵吵闹,有人跑了进来。
“郎君郎君,宫里来内侍了!”
这段时日也偶有人来叫小公爷问话,但宫里有内侍来还是第一次,她一下就醒了。
季听雪将人按回去:“莫慌,你在屋里待着,我去看看就是。”
他不紧不慢起身,刚出门就碰见一脸笑意匆匆走来的内侍。
“见过小公爷,皇上有口谕。”
他一撩衣袍,从容行礼。
“殿下那边有信儿了,说是当日应当是认错了人,如今已找到了凶手。陛下说这些时日委屈了小公爷,特送了两壶西域来的葡萄酒,还望小公爷喜欢。对了,这禁足也解了,往后小公爷想去郊外跑马还是照旧。”
“事关殿下自然要查清楚了才好,劳你与陛下代话便说我不觉得委屈,不过这两壶葡萄酒我就却之不恭了。”
内侍笑着应了:“那便不打搅小公爷了,臣还得回去复命呢。”
季听雪亲自将人送去院外,笑着折返:“这下好了,不必再待在这里了,你心心念念的老郎中咱们也可以去见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现下就走。”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来这里这样久都还未去见过国公,这会儿又不辞而别,实在有些不像话,“还是与国公说一声再去吧,总归他也不会拦着。”
“也成,倒也不差这一两日,天热着赶路也不舒服,等我晚上与他说过,咱们再出发,现下不如来尝尝着御赐的葡萄酒。”他拿了酒壶,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感叹一声,又递给婉妘。
味道不错,但婉妘怕醉,没有多喝。
也幸而是未曾多喝,国公叫他们去用晚膳时她是清醒着的。
先前在路上一直不好说话,也未曾正式见过,这会儿看人正襟危坐在上首,她倒有些紧张了。
季听雪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他就是看着凶,不吃人的。”
国公权当没听见。
“见过国公。”她缓缓走近,行了个礼。
“既已成过亲,便不必这样客气,也唤我一声父亲吧。”
“是,父亲。”
国公从袖中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封:“听雪母亲早逝,家中并无主持事务之人,也没有旁人家中的规矩,今日见过便算是认过亲改过口了,往后不必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
“多谢父亲。”婉妘双手将红封接下,起身的瞬间看了一眼季听雪,见人点了点头,她才安心将红封收起来。
“好了,吃饭吧。”国公起身挪步至小厅。
季听雪上前将她牵着也往小厅去,大喇喇往凳上一坐,道:“此番风波已过,我打算和婉妘这几日就离开京城。”
国公眉头一皱:“他恐怕不会放过你,出了京岂非更好动手了?”
“我既然敢说,便自然有这个本事。”他往婉妘碗里夹了些菜,轻声低语,“你爱吃这个,多吃些。”
婉妘眨了眨眼,悄悄在桌下搡了搡他。
他不为所动,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在国公跟前也不见有什么规矩。
婉妘拿他没法,只小口小口吃菜,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溺死的都是会水的。”国公斥声。
“那是他们水性还不够好。”他继续往婉妘碗里夹菜,“现下留在这儿让人发现了婉妘的身份才是危险。”
“你要去哪儿?还回你那个寨子里去?”
他正要说话,婉妘忽然呕了一声。
“怎么了!”他一惊,急忙倒了茶水,轻轻拍拍她的背,“饭菜有问题?”
国公眉头紧拧,放下筷子,朝外头道:“来人!看看这几盘菜有没有问题!”
有人弓着身子进来,拿了银饰往菜里挨个试,但未见有何反应。
国公大手一挥又将人赶下去:“去,请大夫来。”
一桌子三个人都停了碗筷,季听雪甚至直接将婉妘搂进了怀里,轻声询问:“哪儿不舒服?今早不还是好好的?”
对面还坐着一位长辈,婉妘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他:“现下已没什么事了。”
他不肯松手:“方才呕得那样厉害,还说没事,莫乱动了,等大夫来看。”
只等了片刻,小厮立即带了大夫回来,他不敢让人瞧见婉妘面容,搂得更紧了一些,只将婉妘的手腕递出去:“劳烦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