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已经长大了都能吃了。”
正是天热的时候,在庄子住不仅安静,还凉爽一些,到处是树到处是阴凉。庄子养了鸡鸭,种了果菜,想吃什么也都是现成的新鲜的。
后院的人都被赶到前院去了,只剩他们两人,又不怕国公突然过来,比在城里还自在。
只是崔家的人已来了两三日了,就在外面站着,他没敢告诉婉妘。
见小厮又来通传,他实在有些烦得慌,大步出门低声斥责:“往后不用通报了,我这屋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他们就是死在外面也与不要再与我通报。”
小厮擦了把汗,连连点头。
“等等,若他们在外面大喊大叫,就动手将人赶走,不用怕,出了什么事爷担着就是。”他撂下话,转身进了门。
婉妘正在屋里看医书,看他进来,忍不住问:“是出何事了吗?”
“没什么事儿,无非就是有人想走爹的门路,跑来我这儿了,我已让人去赶了,你不用操心。”他往她身旁一躺。
婉妘微微点头:“我想去学诊脉。”
他稍撑起身一些:“大夫说了你这肚子里的小东西才有两个月,还没那样稳妥,等有三个月了再去。你也给夫君一些时日去寻大夫,要出去学诊脉,总得有人指导着不是?”
“好,都听夫君的。”婉妘微微弯起唇,忽而听到什么声音,细眉微微蹙起,“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哭喊?”
他神色一凛,下意识想瞒过去:“并未吧?许是你听错了。”
婉妘扶着罗汉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真的有人在哭喊,你仔细听听?”
他深吸了口气,也起了身,大步往门外去:“你好好坐着,我去看看。”
越往外走,哭喊声越大,往门口一看,正是崔家的人在哭哭啼啼。
他有些恼得慌,将小厮叫了过来:“不是让你将人赶出去吗?怎还让人闹起来了?”
小厮无奈:“闹的是徐夫人,小的们也不敢动手啊。”
“婉妘,从前都是母亲的错,母亲给你赔不是,求你救救你父亲和祖父……”
庄子虽僻静,但周围并不是毫无人烟,再这样喊下去,若被人听去,那可不得了。
他压下脾气,出了门。
门前的徐夫人和崔家的几个侍女立即噤了声。
徐夫人擦了擦眼泪,立即道:“见过小公爷,求小公爷让我见婉妘一面。”
“我实在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崔家大娘子吗?我与她并不相熟,不知你们是从何听来的这荒谬之论。但再这样闹下去,于国公府于崔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只求小公爷让我见夫人一面,若不是我想寻的人,我自然不会再来。”
他腿一抬,往门旁的石雕上一踩,好笑道:“爷凭何要你见?只因你一句怀疑?莫说是你了,就算是武陵侯亲自前来,我也不会放进门。
你们再闹,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与你们动手,总归就连陛下都知晓我是个什么性子,想必即便是动手了也不会罚我。”
徐夫人握紧了手帕,上前一步,轻声道:“是如此,可如今崔家危在旦夕,若崔家不保,便什么都顾不了了。”
“噢,你在威胁我。”他收了腿,“既然你这样自信我夫人是你要找的人,那你便去寻圣上告状,让圣上派人来搜。”
徐夫人还想在说什么,他没什么心情听了,转身往门里去:“关门!去买两条狗来拴在门口,往后再有什么人敢来爷这儿闹事,直接放狗咬,看诊费爷全包了。”
门外的侍女扯了扯徐夫人的衣袖,小声道:“或许咱们得到的信儿是假的,大娘子早就没了,咱们还是走吧,若真将这位惹急了,是真会跟咱们动手的。”
徐夫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转身缓缓离去:“罢了,走吧。”
回了府还未进内院,老夫人就急急迎了过来:“如何了?可见到了?”
徐夫人慢慢摇了摇头。
“你如何办事的?为何连去了几日都还未见到人?我不是教过你了?就去她门前哭,你是她生母,我不信她会忍心不见你。”
侍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夫人都照做了,可连门都没能进,小公爷亲口说了,若再去闹,便放狗出来咬……”
“混账!”老夫人气得一拍桌子,“我明日亲自去!”
“没用的。”侍女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小公爷说了,即便是侯爷亲自去,他也不会让人进门,若我们真有证据,直接去陛下那儿告状便是。”
老夫人越听越气,一巴掌落在了侍女脸上:“小公爷说了小公爷说了,你是侯府的人,还是国公府的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侍女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哽咽求饶:“奴婢没有啊……”
“人的确是这样说的,她没有说谎。”徐夫人有些心累,“我看也罢了,不必再去了。若那屋里的不是婉妘,我们便将国公府给得罪了,若那屋里的真是婉妘,闹出来便是欺君的大罪,还不如现下削爵罢官。”
“不如削爵罢官?这爵位以后可是要留给你儿子的!你说得这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