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江桃里往后退了一步,面色越发的苍白,似在风中萧瑟。
无数的猜想盘旋缠绕在心间,犹如被人按在了冰凉的水中,有些窒息,毛骨悚然。
江桃里明显是抗拒的姿态。
“长平少将军,齐妟,当年没有死的那个,与孤共享一个身份。”他无视江桃里的抗拒,全盘告知。
“两个一模一样东西,是不能共存的,桃桃,你知道吗?孤想要独占你,不想旁人碰你,但你被他在太子府骗,府外也被骗,孤于心不忍。”
他声线温和徐徐,清冷如冬季的水,落在耳中是凉的。
“他假借着你的身份威胁你,要你同他燕好,我每次都能瞧见,你的声音真好听……”闻岐策的神情染上缥缈,遥远至天边不可触碰。
真的每次都能听见,明知不该去,可根本忍不住。
他们在里面,他在外面,本就不公平。
而且香囊都脏了,总不能再去偷她的衣裳罢。
所以阿妟不同意,他便自己求。
这话对江桃里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她浑身一激,周身止不住地颤栗,捏着裙摆的掌心冒出冷汗。
“别怕桃桃。”闻岐策终于从那种缥缈中走了出来,立在江桃里的身旁,伸手将人拉着。
见她手脚冰凉,贴心为其传递暖意,上扬着眉眼觑她。
“孤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想与你坦诚相待而已。”言语温和如夏季浅河中的水,温温凉凉,也寒意遍体。
“孤不在意你与他的事,日后只和孤燕好便可,况且……孤比他乖。”
‘乖’字缱绻在唇齿间,似带着滚烫又冷静的期待,指尖轻勾过她的掌心,泛着的微痒直达江桃里的心。
第67章 @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 2 shu ku.vip
乖?什么乖?
江桃里本是僵着身, 却因他突然地轻勾掌心,吓得一哆嗦。
眼前的青年此刻如同一只漂亮的狐狸,用长长的尾巴卷着喜爱的东西, 悄悄一点点拖至自己的洞穴。
他的这句话让她不敢搭话。
闻岐策眨着微润的眸, 莞尔温言道:“孤不会像阿妟那般下手很重, 甚至你可以掌握主导。”
“咳咳!”江桃里倏然爆咳嗽, 脸色涨红。
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桃里想要将手收回来,却被攥得很紧,还听见他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
“你不喜欢吗?”
可他听她每次都叫得那般大声,以为她难受,所以才会这样说。
“不不不。”江桃里赶紧摇头, 欲要反驳, 却又听他恍然顿悟。
“你只想要一个人?可他死不了怎么办?”闻岐策一眼不眨地盯着江桃里,眸清如水。
江桃里莫名地发颤。
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少将军死不了,她能……
犹恐他说出这样的话, 江桃里现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得要将他拖住。
江桃里勉强止住了身体的颤栗,不敢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任由他握在掌中。
她抬起眸,声如蒲柳轻柔:“那殿下带回来的木姑娘, 欲想要如何处置?”
他在此处与她谈情说爱,皇宫中却还留着一个从扶风府带回来的孤女。
说喜爱却又不闻不问, 说不喜爱,却又将人公之于众受尽恩宠。
眼前的人她看不透, 若之前确有几分心系,如今只恨不得没有知晓此事, 哪怕是被蒙在鼓里,都好过现在。
从被丢弃的那个香囊开始, 江桃里就知晓。
他太过于凉薄了。
“木姑娘?”闻岐策迟钝了,眼中浮起茫然,而后缓缓想起来,好似是有这么个人。
闻岐策脸上的神情淡了,垂眸看着她,“桃桃不说此人,孤差点就忘记了,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无需在意。”
“如何不能在意?”江桃里倏的借着此事,顺利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努力让向来不温不火的脸上浮起委屈。
低首垂泪,美人如画似天边浮动的云霞。
闻岐策见之,下意识伸手。
“殿下容人扮做你的模样与我相处,甚至明知晓他威胁我,却也不闻不问。”
江桃里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分外克制的往后退了一步,言语皆是囫囵的委屈。
“殿下如今说不忍欺骗我,之前桩桩件件哪样不是欺骗。”
她现在好想跑,再多待一刻都受不了。
倘若一开始有人说太子是双生子,她就算是死也要跑的。
闻岐策落目在她的脸上,见她隐忍别过的脸庞,白皙如玉似上好的陶瓷,忽然就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终于知晓阿妟为何只要人了。
干净的东西,盘得圆润的菩提珠,陶瓷雪团儿,也能当个物件儿把玩在手中。
喜欢这样的纯粹。
其实他当时远在扶风府时,就知晓她同阿妟曾多次耳鬓厮磨,回来后产生过短暂的好奇,借着由头来寻过人。
但他没有走进去,只是隔着一扇门,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着气喘吁吁夹杂着黏稠的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