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跟朱谷粒告别,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小洋楼里,这样的感觉更深刻了。
怎么办,这才分开第一天,苏嫣同志对方应看同志的思念都要逆流成河了。
苏嫣干脆把布料铺在客厅的茶几上,拿着粉笔头在上面勾勾画画,打算在他回来之前给他做一件新衬衫。
她拿着剪刀往蓝布料上剪下去,第一下就觉得不对头。又把布料转个面剪下去,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捧着小脸望着剪的七零八碎的蓝布料陷入了沉思。
不、不然做一件短袖衬衫也可以。
结果“咔咔”两下下去,苏嫣又改变主意了,也许她家毛毛需要穿的是背心呢。
背心好做,背心简单,就是俩吊带围块布嘛。
苏嫣拿着剪好的布料走到缝纫机边上,仔细参考着缝纫机说明书,穿针引线,选择针法...
最后把布料团吧团吧送到厨房里当抹布去了。
第二天上班。
她正在办公室签到,朱谷粒远远地跑过来,给她塞了个酸菜肉包子说:“做的咋样了?别忘记教我啊。”
苏嫣打着哈哈说:“昨天回去收拾收拾我就睡了,今天回去有时间就做,这东西好做。”
话音刚落,手下朱谷粒崇拜的小眼神:“咋俩差不多大,怎么你啥啥都会呢。”
苏嫣板着小脸说:“没事,我教你。”
朱谷粒于是让苏嫣在边上啃包子,自己亲自帮苏嫣干活。
苏嫣内心非常焦灼,包子吃到嘴里如同嚼蜡。
朱谷粒遇到肖红军问:“你怎么跑到果园来了,自己手上的活干完没?”
朱谷粒说:“我这边马上干完,苏嫣同志的宝贝小手都磨水泡了,再这样下去怎么教我做衣服。”
肖红军惊讶地说:“没几个年轻人会做衣服啊,真看不出来。诶,对了,钱大姐不也会做衣服么?”
朱谷粒自以为很明白苏嫣地说:“哪有苏同志的样式好,咱们苏同志一看就是个潮流人。”
苏嫣:“你别说了,我还是自己干活吧。”
朱谷粒说:“你这人脸皮真薄,夸两句就脸红了。”
晚上下班回去,又是一个人面对着棉布料。
这回是黑棉布。她曾经试想过要是方应看穿上黑色的贴身衬衫该多帅气呀。
他不说笑的时候,光是认真的看着你,把衬衫扣子扣到风纪扣,简直有种克制到让人沉沦的魅力。
苏嫣小脸又红了,当然,那个坏家伙刚尝到鲜儿,字典里真没有“克制”两个字。
苏嫣“叭叭”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把脑仁里的黄色废料都拍飞。
她拿着粉笔专心致志地看着棉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原来她给玩偶做衣裳都是有固定的版型,照着打版就行。
苏嫣倏地抬起头,眼睛都亮了:“对呀!”
她倒腾着小腿往楼上跑,扯开大衣柜翻了翻,找出方应看不怎么穿的一件白衬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拆!
拆了这一件旧的,就能照着做很多件新的!而且也不怕尺寸不对。
虽然有些丢人,但也是她能想的最好的办法了。
苏嫣就在茶几上吭哧瘪肚的拆衣服、勾勒版型,然后用上缝纫机走针封边。
稍微有些难的地方就是领口,要做的有造型还要硬。
这个难度不大,照着厚叠着缝好,之后用烧开水的大铁壶垫着抹布在上面烫一烫就平整了。
就是领口跟衣襟连的地方,有些人喜欢分出两块缝在一起。到时候衬衫的领子穿旧了、破了,就能把领子单独卸下来,换个新领子上去。
就是所谓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有的家庭条件不好的,甚至连衬衫都没有,就弄一条假领子掖在脖领的位置,全然当做里面有穿衬衫。
苏嫣耐着性子,一针一线地给缝扣眼,用十字交叉的针法缝上扣子。
当最后一颗扣子缝上,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
苏嫣困得直打哈欠,把茶几上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就去洗漱。等到扑到双人床上躺着,她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哪怕她把心爱的小手帕当做口水巾垫在枕头上,还是难以入睡。
也不知道毛毛有没有想我。
他睡觉了没有?
苏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最后还是跑到衣柜旁边着了件方应看经常穿的衬衫披在身上,小手抓着领口,往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清新的洗衣皂的香味。
苏嫣就这样抓着方应看的衣服,瞪大眼睛,最后几点钟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十一月十号,新婚正好一个月。
院子外面的电线杆子上,大喇叭唤醒了苏嫣。
她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穿衣服洗漱。
然后抓着餐厅里昨晚剩下的馒头,叼在嘴里,蹬上自行车就往农场去。
不为别的,今天是稻田收获的第一天!
赵楚江说这次是个大丰收,沉甸甸的麦穗一亩产量超高。苏嫣听他这么说还是不够,她想要亲眼看看收割下来的稻穗,经过脱谷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