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跟她在娘家地窖里种的一个味道,那可就绝啦!
她蹬着自行车,小腿轮的飞飞快,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刺。结果拐个弯,风沙迎面扑来,呛的她差点嘎过去。
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适应不了风沙天气啊。
苏嫣侧过头,吐了吐嘴里的细小的沙粒。皱着眉头看到路上卷起的小风卷。无奈之下,把最喜欢粉色小手帕掏出来系在口鼻处,继续蹬自行车。
路上,同样往农场去的人不少,都是帮忙割稻谷的。人人手里拿着镰刀,就连小孩子手里也拿着草绳。
苏嫣到了稻田,发现肖红军和赵楚江已经带着队伍割了两亩多的地了。田埂上堆着厚重的稻子,朱谷粒正在跟其他人一起捆扎,捆扎好了就有人背在身上往碾谷场送去。
这是个丰收的大日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哪怕有风沙,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五百亩的土地,是苏嫣自己一点点犁过的土地。她对这片稻田的感情很深,并给与了很强的期待。
她先跟肖红军打了声招呼,把自行车往地里一扔,蹲在地上说:“快,给我一捆,我去脱谷!”
见她迫不及待的小模样,肖红军二话不说抱着一捆稻谷往她身上放。苏嫣没想到小小一捆稻谷居然这么沉,俩胳膊撑在地上直哆嗦。
朱谷粒乐得不行,拍着手说:“你光在那撅腚怎么行啊,赶紧站起来。”
苏嫣怒道:“我要是站得起来能撅腚么?!”
肖红军帮她把稻谷往上提了提,苏嫣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面,总算蹲住了。
她艰难地背着稻谷往碾谷场去,身边时不时有其他背着稻谷的人路过。一般男同志自己能背三捆稻谷,女同志是两捆,就连七八岁的小孩自己都能背上一捆,并且走路速度远超苏嫣。
苏嫣感觉到龟兔赛跑的羞耻,她咬牙切齿地把稻谷背到碾谷场,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扇了扇风。不到一里路,算是把她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这边有工人帮忙用脱谷机脱谷,运过来的稻谷堆的比小山还要高。四厂的人们累归累,擦一把汗后,继续往地里走去。
帮着打下手脱谷的人抱着稻谷往机器里放,稻穗很快被搅了进去,剩下光秃秃的稻草。
脱谷机有二层楼那么高,分成三个口。一个口里被源源不断的塞进去稻穗,后面两个口,一个出来谷壳,一个就是大米!
苏嫣绕到后面,看到油亮亮的新米从里面飞溅出来,旁边的人拿着蛇皮口袋接着新米,很快就装满一个五十斤的蛇皮口袋。苏嫣再往后面看,后面的蛇皮口袋堆成了小山。
就这样两个人换着用蛇皮口袋接,还是来不及,铺着塑料布的地面上落下不少新米。
有妇女拿着新扎的扫帚把新米扫到簸箕里,然后倒进脚边的蛇皮口袋里。她嘴里还跟别人说着话:“咱们农场这下真是扬眉吐气了,这么多大米,咱们家家户户肯定不少分。”
跟她说话的妇人正在给蛇皮口袋封口。
用锥子穿着尼龙绳一进一出,利索的缝好一个蛇皮口袋。为了避免有米粒跑出来,缝之前还把蛇皮口袋折了两折。
“我亲眼看到赵楚江跟别人说,咱们四厂自己人是够吃了。”
“我上次跟别的厂的人说,咱们把稻米种成了,他们还不信。这下可就让他们傻眼了。”
“要说早就该把张跃进和吴研究员弄走,就是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把好端端的土地霍霍的长不了庄稼!”
“你们知道个啥,听说不是因为工作没做好走的。”缝蛇皮口袋的大姐也不缝了,凑到人堆里小声说:“听说是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被踹到思想学习班去了。”
“哎呀,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边上有好奇的人,例如苏嫣同志,她细声细气地问:“什么样的大人物这么厉害啊?我可烦他俩了,他俩一走,咱农场都解放了。”
缝蛇皮口袋的大姐见到面前带着草帽罩着口鼻的妇女同志,她虽然不认得,但乐于分享小道消息。
她于是跟围在身边的四五位妇女同志说:“你们可别到处跟别人说啊,听说他俩得罪的是咱们二把手的夫人,一位姓苏的女同志。”
苏嫣震惊,倒吸一口冷气:“啊?!”
大姐见她吃惊,哼笑一声说:“他们俩平时不做人,必定是背着人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被人告到方老大那边去了。方老大据说因为这事,还被兄弟媳妇一顿臭骂,脸都挂不住了。听说办公楼那边的天阴了好几日呐!”
“诶呀。”苏嫣拍着大腿说:“怪不得说朱谷粒戴罪立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大姐说:“诶,这位同志,你是有什么小道消息?怎么就戴罪立功了?是怎么戴罪立功的?”
苏嫣凑着头过去,跟她们说:“听说方老大跟苏同志结婚那天,所有的碗筷碟子,都是他兄弟和兄弟媳妇刷的,刷完手碗酸了好些天呐!”
“啧啧啧,方老大结婚那是什么场面,比过年还过年。不过要是我娶了那么一位娇娇俏俏的小媳妇,我也打心眼里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