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以为我这几日闷在房中用掉那么多灼心散是为了好玩?我说能救你就死不了。”
太好了!不用系统帮忙也能解毒了!师琳彻底安心,眉眼含着喜意。
佘三刀没继续号脉,背上药箱,揣着竺香豆就要离去。
他已经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折回来叮嘱:“这事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钟离庄里的人,免得节外生枝。”
师琳赞同地点头,钟离庄毕竟是启王一派,她本来就只打算告诉他一个人。
只不过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没解决,她若是解毒了,辛晴一看便知,她很难在隐瞒竺香豆的前提下解释她的毒是怎么解的,并且不能引起辛晴的怀疑,这就难上加难。
难道他们要立即离开钟离庄,回到桃源居解毒,过一段时间再给钟离庄回信说她碰上了奇遇,误打误撞解了毒?
佘三刀听了她的分析,难得没有嘲讽,认真地反驳:“不妥,以你现在的情况,怕是没回到桃源居就死在路上了。我研究出来的解毒法子光有这颗豆子不够,还需钟离夫人的辛家针法帮忙,离不得这里。”
她苦下脸:“那,我们该怎么说?”
“你别管,我自有办法,你只需闭紧嘴巴,别说多余的话。”
还有这种好事?师琳不敢置信。
这段时间她思虑过重,心力交瘁,头发掉得厉害,睡也睡不好,巴不得有人给她出主意,好让大脑休息一下,闻言自是愉快的应承下来。
佘三刀步履匆匆,没再回头。
只说了那么会儿话,她已然累得精疲力尽,眼皮直打架。
不等她回归松软被褥的怀抱,鼻子闻到了熟悉的草药气味。
“师琳姑娘,您该泡药浴了。”
“好吧……”
彩繁领着三个提桶的丫头进来,往浴桶里倒入烫人的药水。
师琳苦笑一声,认命地走过去。
泡了约莫一个时辰,她实在撑不住了,一沾上新换的枕头、床单和被褥就睡了过去。
许是压在心头的大石被佘三刀搬开了,这一觉绵长无梦,格外的香甜。
*
下午醒来,尚未睁眼就听到有人在小声讨论。
“第二次发作之后,毒性变得迅猛,再过两日,她的心脉就会被彻底侵蚀,到了那时,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这是佘三刀的声音。
“我可以给她施针延缓毒性,为她多争取一日的时间,只是……辛家三十六套针法中,只有一套适用于她,且只能施一次。”
——这是辛晴的声音。
他们聊得投入,谁也没发现她呼吸的方式变了,继续小声商议。
佘三刀淡淡地道:“没有竺香豆,这一日仅是杯水车薪。”
辛晴温声接话:“多一日就多出一分希望,钟离庄的人已经去打探竺香豆的下落,希望有好消息。”
“银面侠为了找竺香豆,把京城及周围掀了个底朝天都寻不到一颗,你们钟离庄的人去了也无济于事,现如今,竺香豆只有那里才会有了。”他伸出食指,往天上指了指,寓指皇家。
这些消息辛晴早已知晓,她也知自己的那番话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暗叹一声,面上忧色更浓。
佘三刀若有所思:“看来只有那个办法了。”
“你是说……”辛晴大惊,随即一口咬定,“太冒险了,从古至今,这个法子鲜少有人试验成功。”
“你我都知道,如今只剩下这个办法了。”
“可是,真的有人愿意这样做?”
“是有这么一个人。”
这之后,房内寂静无声,气氛变得沉重。
师琳听了半天,只听得出来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毒,就是凶险万分,不可轻易尝试。
至于是什么办法,他们没有详说,她云里雾里。
师琳撩开纱帐一角,哑着声音问:“夫人,佘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辛晴和佘三刀对视一眼,沉吟着该不该说出来。
佘三刀冷淡地回答:“说了你也不懂,睡你的觉。”
在辛晴看不到的角度里,他瞪了她一眼。
师琳想起睡前他勒令过她不许多问,意识到他从刚刚开始就在布局了,于是乖乖配合,当真没再就此事多言。
辛晴走过来,动作轻柔的给她掖被角,安抚地轻拍她的手。
“我和佘大夫会尽全力的,你别想多,啊?”
她很温柔,钟离靖有位好娘亲。
师琳已经很久没有被长辈这样温柔对待了,想起前世最后对她漠然的生母,想起这一世早逝的娘亲,鼻子一酸,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这一刻的感动货真价实,与作戏无关。
温馨的时刻没有持续多久,玄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边跑进院子边喊“师琳姑娘”,扑在门上气喘如牛。
辛晴转头,语气不悦:“慌慌张张的,什么事这么急?莫要失了礼数。”
玄洺才发现夫人和佘大夫也在,稳了稳气息,小声说:“是师琳姑娘托我给她朋友送的信有回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