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各怀心事,只睡了半日就陆续起来练功。
到了晚上,他们本想告辞,但外面狂风大作,雷雨交加,翠雯买菜回来说有个摊贩被雷劈死了,在她盛情挽留下,他们只好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整整三天两夜。
翠雯和他们聊得相当投机,闲谈间说了她为何一人独居,师琳和钟离靖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也提了一嘴各自的往事,三人的友情突飞猛进。
到了晚上,师琳担心钟离靖着凉,还是想办法让他一起睡床。
等大风大雨停歇,黑眼圈越来越重的钟离靖说什么都要走,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翠雯只好依依不舍的送走他们,收拾厢房的时候,发现他们在桌上留了五十两银子,信上说是给她提前准备的嫁妆。
她揣着银子大哭了一场。
亲生父母为了给哥哥凑钱买屋子狠心卖了她,几面之缘的人却待她这么好,坎坷的一生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翠雯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他们落了东西去而复返,欣喜的往外跑,开门后愣住了。
“那天雨大,我们开了你的地窖不知道进水没有……”捕快提着几斤猪肉来问清情况,注意到她眼睛红肿,木讷的语气顿时变得犀利,“谁欺负你了?市井无赖来闹事?!是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不,不是,”翠雯摇头安抚他,“是我想起了伤心事,一时克制不住。”
“哦,那你……节哀?”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她霎时破涕为笑,双目盈盈动人。
捕快平时是闷葫芦,一棍下去都没个响,此时更没话头了,把肉包往她手里塞。
“没让你的粮发霉就好,我走了。”
好像背后有老虎追赶,他大步流星,翠雯都没来得及反应。
两日后,门再次响了。
翠雯放下针线活,快步出门,问道:“谁呀?”
“我。”是捕快的声音。
她疑惑地开门,尚未看清那人的装束,被塞了满手点心包。
“这段时日附近不太平,这几条街只你一户女子独居,我是来提醒你自个凡事留个心眼的,万不可轻易给人开门。”
捕快交代完就闷声离去。
隔日,乃至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隔三差五带着礼物登门,他话不多,也不肯进屋,每次都叮嘱这叮嘱那就走。
翠雯经常走神,越来越期待他的到来。
某日,她抱着他送的几个梨子,抖着声音叫住那人。
“我……以前栖身青楼,并非良家女子,我赎身那日,发过誓终身不嫁。”
捕快早就摸清她的底细,没有半点迟疑,直直回视:“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这就够了。”
她纳闷了,每次见面说不到两句话,他什么时候知道?打哪知道?
翠雯不笨,很快就恍然大悟,原来初见那天根本没有瞒过他!
她怕隔墙有耳连累他,模模糊糊地问:“你那天为什么……”没有拆穿呢?
捕快目光沉沉,坚定地道:“我心中有秤,自能明辨是非。”
缉拿银面侠是公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出于心中认为对的判断。
翠雯感动不已,又哭又笑。
“你别哭!”捕快情急的上前几步,实在不会安慰人,只好转移话题,“遇见你之前,我也没想成家。”
他摸上右脸狰狞的刀疤,这是数年前捉拿采花大盗的时候伤到的,那之后说亲都不太顺利,后来公事繁忙,也就歇了这心。
翠雯拭去眼泪,小声说:“我正要做饭呢,你要一起吃吗?”
捕快两眼放光,可沉默片刻,出言婉拒:“我还有公务,得走了。”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她没有意外。
捕快没走几步,又大步跑回来,扔下一句“我提亲了你再给我做饭”,然后火急火燎地跑远了。
翠雯望着他的背影,眼眶一红,再次掉了泪。
师琳和钟离靖得知他们无意中成就了一段姻缘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第36章 掉马进行时36
下了几天的大雨, 今日碧空如洗。
离了翠雯家,师琳和钟离靖没有第一时间回镜天玄府,而是戴上帷帽进了座无虚席的名珍楼。
他们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 桌上的数道招牌菜肴没怎么动,就着各座热闹的交谈声, 慢悠悠地轻啜杯中琼浆。
名珍楼是京城第一名楼,每日客满为患,不仅有名门望族的子弟,还有不少腰缠万贯的江湖人士,由此各座闲聊的内容不尽相同,不过时事永远是世人最爱提起的话题。
师琳和钟离靖进店本就意不在用膳,竖起耳朵听了半晌, 提取出了好些个有用的信息。
第一条就和他们息息相关,他们之前捅了启王的老巢,启王气狠了, 寻了个由头派人全城搜捕,城门更是严加管控,宵禁持续至今。
第二条是关于隐门的消息,听闻隐门最近一律不接单做生意, 派出了大大小小的杀手和线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第三条则和原剧情挂钩,容王的婚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