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字,又不是随便能题的,你专心点学。”
秦玉柔这才反应过来,李珩不知何时已经贴在她身边,以一种半抱的姿势围着她,她头也不敢偏,怕不小心怼到李珩脸上去。
手腕轻转,李珩一笔一划地带着她写了一个“李”字:“秦字太难了,那你便先练个简单的,李可是国姓,你莫要不尊,胡乱写。”
秦玉柔听这话,总觉得皇帝在逼她。不过她自己也对这字很满意,而且似乎找到了些要领,应当是笔不要下的太重,这样笔画就会变细一些,整个字便不会糊成一团。
她屏气凝神,拿出作画时候的手感来一字落下,果然娟秀了不少。
她很是开心,一连又把自己的名字洗了一遍。
“看,臣妾写得不错吧!”她眉眼弯弯地求李珩要表扬,结果一转头,李珩正无比专注地看着她。
李珩不是没有感觉,从他进门开始,她的每一份开心他都想收藏起来,手握上去的时候感觉一股酥麻从心底爬了出来,依着那姿势,他是可以将她抱在怀里的。
但是怕惊动她,怕她露出不愿的姿态来。
“陛下您怎么了?”秦玉柔觉得李老六今日来许多举动都太奇怪了,感觉他的神情像是搭错筋一样。
李珩收回手来:“无事,朕只是在想,朕真的很想你。”
一句话,突然让满室陡生暧昧。
是了,不是秦玉柔想他,而是他很想这个女人。尤其是这几日从大理寺回宫的夜里,他总是想起林太后的死,想起柳明雪的死,想起他身边有太多人离开,隐隐觉得不安和惆怅。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摸一下身旁的被子,想和她随便聊上几句,虽然她总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但是那些话温暖得很。
作为一个男人,更是作为一个君主,他并不希望自己有太过矫情的想法。但这段感情从他开始察觉起便就是如此的,是他先陷进去,是他曾想放手,又是他如今舔着脸巴巴上门,所以,他即便低一下头又能如何。
但秦玉柔却像是个暧昧杀手,闻言后答道:“臣妾日日都在这阁子中,您如今半月来一次,往后可以一月来个三次四次哈哈哈。”
李珩不知道秦玉柔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但是有些话执着于说第二遍并不是君子的作风,他只好无奈地笑了下:“朕来几次还需有定数了?朕即便天天来又能如何?”
秦玉柔把笔挂回笔架上:“陛下您又逗臣妾,距离产生美,若陛下天天见到臣妾,便会觉得臣妾烦了。”
李珩叹气:“朕不会觉得你烦。”
“是嘛。”秦玉柔脸也不敢侧地赶紧起身:“陛下您公务繁忙,臣妾还是改日再练字,改日。”
李珩的话她是听懂了的,心脏不知道是因为骤然起身而慌乱,还是因为他的话太过撩人,总之她觉得得出去醒醒神才行。
这皇帝太久没来后宫,怎么感觉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这么……这么直白了。
李珩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坐在那铺陈着几个大字的桌前,有些感觉束手无策。
不过皇帝在,秦玉柔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呆着,整理好脸上的红晕后她便回到房中,见李珩应开始批阅奏折,她也开始坐了下来。
日头西落,黄昏打在窗棂上,两人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呆着了。所以哪怕桌案上的奏折再多,李珩都没有觉得多烦忧。
他伏案批阅,秦玉柔不敢出声惊扰,拿起绘了一半的玉带底衬,如今已经是烟花三月,她新年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继续拖下去说不定皇帝就忘记了,但是她这人,既然是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做好,不做反而觉得不踏实——毕竟当时是她先有求于人。
她将绘制好的花样拿到李珩面前,询问他更喜欢哪一个。
秦玉柔绘制的是四君子图,其中梅花和菊花太过招摇,李珩最后选了竹子。
正好皇帝在这,秦玉柔也不用舍近求远,准备现场给他量个尺寸。不过李珩在那旁一坐就坐到了晚膳,最后到沐浴完才有时间。
李珩在入寝前由着她量着,只不过她自个也刚刚出浴,披着头发在他面前这般毫不忌讳地乱晃,贴得近了还要触碰几下,饶是李珩再好的定力,也经不住她又是乱抱还乱碰的。
秦玉柔本以为量个腰围就好了,但严萍给她写了一堆尺码,毕竟是要给皇帝做,不能随便了去。
李珩催促着她:“你快些,若还量不成,朕让织绣坊明日给你送尺寸来。”
秦玉柔败下阵来,解释道:“臣妾是头一回做这个。”
早知道她就不赌棋了,当时赔了香囊还给自己挖了坑,她到底图什么。
“不过陛下,您好像瘦了。”秦玉柔左右打量道。
想来也是,他躺在床上那几天连饭都没吃上几口,这段时间也是一样的操劳,像李珩这样的皇帝,能变得大腹便便都应当不容易。
李珩将抬了半天的胳膊放下来,拍了拍衣衫:“所以朕更要多来玉楼阁,毕竟玉楼阁好吃的饭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