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颌下的肌肤极敏感,被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揉着,一边觉得痒痒的想躲开,一边又觉得舒适惬意得想再来几下。不知不觉脊背都放松了几分,懊恼道,“都没给小姐拿回来。有什么好说的。”
沈稚也不生气。足尖轻轻踢了他一下,“你是在故意撒娇吗,还跪着?起来罢,给你留了糕。”
阿蛮眼睛一亮,“真的?在哪儿?”
沈稚轻笑。都不知道他回来了,哪里会特意留。随手把自己桌案上的小瓷碟递了过去,阿蛮当时雀跃,仍如小时一般。只是视线在其中缺了角的一块云片糕上停留,瞳孔倏然放大了一瞬。见沈稚没留神,飞速将碟子一拢,用巾帕包住。“我、我拿回去吃……”
沈稚早忘了之前自己咬了一小口,觉得太甜又随手放回去的事。闻言不以为意,“随你。”
阿蛮坐立不安,只简单说了北境的大致情形,便要请辞。
沈稚笑笑应了。她也心中有事。
阿蛮回来的时机其实刚刚好。
望着自己越长越高的小兽奴,她心中越发觉得安心和可靠。漫不经心道,“明日你陪我出一趟门。沈瑞仍在北境守着,中秋都不能回家,我想给他挑一头金豹做礼物。”
*
次日一大早,沈稚便带了婢女和十几个护卫出了门。
越接近那熟悉的贩兽庄子,她便越是不安。
阿蛮隐隐察觉到沈稚不同以往,忧心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金豹何时都挑得,不若改天再来罢?”
沈稚坐在马车中,神思偶尔有些恍惚。忽然听得阿蛮开口,竟吓了一跳,忽然转头见他时,也生出几分错觉。她摇摇头,一向清脆的声音带了几分苦涩,“不,我已和商行说定,东西来了,我需得第一个挑选。定的今日,便是今日,一天都不能改。”
若让他落进旁人手里,她要去哪里找仇人?
阿蛮忧心忡忡。陪着沈稚逐个兽笼择选。
那些或是凶狠或是疲惫的狮熊虎豹,一头头毛发蓬乱着,被关在笼中一一供沈稚过目。气味着实不大好闻。她却并未多留心,只是目光锐利地细细审视着笼边捆束的兽奴。
一个都没有错过。
沈稚隐隐失望。没有一个像的。
毕竟过去太久了,距离她上辈子初见拓跋临羌,已足足隔了八年光阴。沈稚恍然间甚至怀疑,如果那人站在面前,她还能不能认出崇和九年时他的模样……
头一批的十笼都已巡过。兽商有些不安,“可是没有郡主喜欢的?后面还有一些,我让下人们通通备好,这就……”
“你先下去吧。”阿蛮极少如此僭越,此时竟替沈稚开口。
见郡主没反对,兽商惴惴不安地退下。兽庄仆人们也退了个干净。
凶夷护卫顾不得地上腌臜,直直跪了下去,凄惶无助极了,“小姐,可是阿蛮哪里做错了?”
沈稚堪堪回神,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阿蛮低着头,眼眶微红,哑声道,“小姐一直在挑选兽奴……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吗?请小姐重重罚我!别…别寻人替代我。”
婢女护卫们都微惊。阿蛮护卫在府中一向极有脸面,深得小姐宠爱,怎么就忽然——
沈稚这回全然回神了。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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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暴雨
凶夷护卫怔住,“小姐要寻什么人?”
沈稚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的怀念、憎恨、追忆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我的仇人。”
阿蛮神色一凛,低头掩住眸中的冷厉杀意,“可是小姐曾提过的,苍月部拓跋洪朔的遗血?”
沈稚讶异,“你还记得?”
“是。”阿蛮闭目。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年小姐只说仇家远在漠北,如何如何厉害,忧他年幼力弱不是对手,竟连名姓都不肯告知……
此事一直耿在少年阿蛮的心头,被他视为耻辱和痛处。多年下来,早成一种执念了。
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回漠北取回轮回匕首?
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小姐宽心,阿蛮比您的仇家还要厉害。
厉害许多!
他也是凶夷王庭的血脉,怎么甘心自弱于其他拓跋氏?
轮回匕首不止是他身份的信证,也是他期盼的能力证明。阿蛮能千里奔袭,孤军深入漠北,在耶律方金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袭伐过去,拿回凶夷的圣物。
小姐的仇家同是出身苍月部落,他能做得到么?
阿蛮如今可配听他的名字,可配杀去漠北,替小姐取回他的项上人头了?
——这些话憋在他心底许久。只可惜燕阳王太过扯后腿,竟压不住兆嘉玉让他反了!大后方生变,他和沈瑞只能提前回北境。轮回匕首近在咫尺,他却只能遥遥望着,勒马回程。心中憋屈可想而知。
*
“小姐的意思是,您的仇人就在此处?”阿蛮困惑不已。他眼神扫过地上那些被捆缚着、如同货物一般等待售出奴隶,心中慢慢升起一阵荒谬感。
见沈稚缓缓点头。这困惑便更加深重。
小姐一向对这凶夷仇人讳莫如深,神色间也颇为忌惮。弄得阿蛮潜意识里觉得他必是个极为强悍的对手,简直是生平大敌。他几度以为这人会在如今的岩骨部,甚至上次去漠北还推了一把他们与兆嘉玉的结盟,就是为了日后复仇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