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任然困惑后似乎找到了答案,“他该不会是想气乔翰,才故意跟你做室友的吧?”
杨姿言已经从床上下来,开始面无表情地穿外套。
“去问问他不就好了。”
任然见她被打击得脸色都不对了,生怕她出事,慌忙下床跟着,“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快要深夜十二点,杨姿言明明有钥匙,却“砰砰砰”拍开了自家的门。
明明手掌心拍得很痛,可是却不及她心痛的十分之一。
她实在是气炸了。
程泉睡眼惺忪来开门,见是她,带着半分责怪半分喜悦:“轻点拍行不行,我差点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他见到杨姿言身边的任然,面生不认识,疑惑地看向杨姿言。
这才发现她黑着脸,像是要来上门吵架的。
“杨姿言,怎么了?”他见她杵在门口不动,不太明白,“你回家了怎么不进来?”
“我不回家。”杨姿言说,“我有事找你。”
程泉立刻清醒了,感觉不妙地看着她:“什么事要大半夜说?明天不行吗?”
“不行。”杨姿言斩钉截铁,“程泉,我问你,你当初没房子住,有的是地方去,你为什么只找我?”
程泉怔了怔,目光转向陌生却义愤填膺的任然,保持沉默。
看来她知道了。
“乔翰的老婆甄臻,是你前女友对吧?”杨姿言看着一言不发的程泉,心碎一地,“或许我应该这么问,程泉,你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千方百计故意接近我。”
什么买家具,什么流落街头,都是假的不能更假的谎言罢了,只有她这个傻子,为了这个满口谎话的男人心动,一连把自己困在酒店好几个晚上夜不能眠。
她杨姿言,又一次成了别人眼里彻头彻尾的笑话。
“杨姿言,我会解释给你听的,你先进来,我不想站在门口跟你说这些——”程泉低声下气请求。
“解释什么?”杨姿言心灰意冷,哪里听得进去他哪怕一个字的解释,“你接近我无非两个目的,我用脚趾都能猜到。一,报复你哥,他抢走了你的女人,你就接近他在暧昧的女人,让他也尝一把被抢的滋味,二,顺便帮你前女友打退潜在的小三,那时我还想你跟你哥关系一般,倒挺为他的婚姻着想,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不是为了你堂哥,你是为了你堂嫂。”
程泉一脸阴沉地听完:“杨姿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
“那又怎么样!”杨姿言知道他想狡辩什么,“就算乔翰来找我,你最后没有出现,那你能否认你不是带着这个目的接近我的吗?”
“A市那么大,你为什么只找我?我的一片好心,就可以这么被践踏吗?”杨姿言哭了,双眼泪光闪闪,“我伤害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吗?我伤害过乔翰,伤害过甄臻吗?我什么都没有做,程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好友任然拦在她前方,也感同身受地哭了:“姿言,不要再说了,我们先回去,回去睡一觉……”
被兜头痛斥的程泉面色阴沉,双拳攥紧,好半晌才说:“杨姿言,我不否认我目的不纯,可是后来——”
他痛心地凝望她:“我早就放下了,我也没有伤害你,不是吗?”
除了那一次义正严词提醒她不要再和乔翰来往,之后,他就谨守本分,安安心心做她的室友,不曾监视她,不曾试图窥探她,他光明正大,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他安安静静地陪伴她,知道她对姐弟恋不感冒,甚至压抑着心头滋长的情愫,始终站在朋友的位置,没有越池半步。
可是此刻,正在气头上的杨姿言已经听不进去了,泛着泪光下最后通牒:“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程泉,你搬走吧,住酒店也好,去朋友那里也罢,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了。”
程泉看着她的泪眼,把这么倔强的女人逼哭,他程泉可真是好本事。
“好。”他咬紧牙关,“我搬走。”
程泉搬走了。
杨姿言从酒店搬回了自己空荡荡的家,她推开次卧门,看到恢复原状的房间,心里泛起苦涩。
桌上卧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尤其突兀,看来是他搬走时特意留下的。
她捻起这支红玫瑰,欣赏了片刻,最后手一松,玫瑰掉进了垃圾桶。
她和陈仲还是分手了。
分手不是她提的,虽然她想提,但还来不及,陈仲出轨的对象就找上门来了。
是他在体育学院的大四女生,哪怕陈仲跟她正式交往,还是没有断了和学生私下的一夜情,小女孩趁他睡着,翻到了杨姿言的微信,用自己的手机加她,请她退出,因为是她和陈仲先开始的,严格说起来,杨姿言才是第三者。
短短一年不到,两回被小三,杨姿言真是恨透了男人这种下等生物,赏了陈仲一个耳光,就拉黑再也不往来。
她最近的生活变故太多,又是分手又是被骗,情绪陷入了低谷。
任然和陆兮两位好友放心不下,纷纷陪她过夜,陆兮甚至把晴天也带过来了,家里有了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声音,那吞噬人心的孤寂感才淡去不少。
不过朋友们的陪伴总是暂时的,到了周末,又是一个人在家对着电视发呆的惨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