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暨以柔克刚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在下只知陈老板已与世子和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沈叹偏头一笑,邪魅四溢,“敢不敢告诉老子,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张暨保持着礼貌的笑,“姜将军。”
姜陌寒?
沈叹用舌尖顶了顶腮帮,点点头,“嗯,明白了。”
他扭头看向陈羽,“乖乖回府去,别让我操心。”
随即,出人意料地将张暨扛在肩头,大步走了出去。
陈羽怒了,追上去,拉住沈叹衣袖,“你我的事,别牵扯旁人!”
沈叹邪笑,“现在知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了,晚了。”
“沈叹!”陈羽大声道:“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什么?”沈叹单手扛人,用另一只手掏掏耳朵洞,“我耳背,听不太清。”
说完,大步流星离开。
街道上,沈叹淡定自若地走在去往姜府的路上,路人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两个大男人。
张暨即便脾气再好,也不能承受这等欺辱,沉声问道:“沈世子要带在下去哪里?”
“去找姜陌寒,老子要当面问问他,多管他人闲事的目的何在。”
张暨没想到沈叹敢去质问姜陌寒,按照官职,沈叹顶多能给姜陌寒当个副将,不过想想也是,凭借沈叹雄厚的家世,想任性妄为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张暨讥诮地笑了一声。
沈叹转眸盯着他耷拉在自己胸前的脑袋,“笑屁啊?”
张暨不紧不慢道:“在下在笑沈世子的不自量力。”
沈叹:“说来听听。”
张暨:“沈世子和姜将军均是百年将门之后,如今,姜将军做了五军营总提督,封侯是早晚的事,反观沈世子......”
张暨简短道:“活的一塌糊涂。”
沈叹脚步一顿,忍着火气闭了闭眼,好像他妈的说得挺对!
张暨又道:“沈世子面对姜将军时,不觉得自卑吗?”
沈叹嗤一声,“老子不像你,在面对权贵时容易自惭形秽,也不会像你,喜欢跟人比较,你再多言,信不信老子缝了你的嘴?”
“......”
遇见个蛮不讲理的,张暨心里叫苦连连。
姜府门前,姜陌寒面对沈叹的质问,皱眉道:“胡诌什么,我哪有闲心管你!”
沈叹挑挑眉,“明白了。”
说完,扛着张暨离开。
小瘪三,敢使诈!
沈叹把张暨扔进青楼,往半空抛了一把银票,看着蜂拥而上的女人们,露出风流的笑,“给爷招待好张公子。”
说完,转身要走,被一名貌美女子抓住衣袖。
沈叹回头,眼眸无波,“有事?”
女子笑容露骨,“沈世子不留宿了?”
沈叹反问:“爷留宿过?”
女子一愣,随即笑开,“也是,沈世子如今收了心,早已忘了我们姐妹。”
“此言差矣。”沈叹抽回袖子,嫌弃地拍了拍,“爷从来没记住过你们姐妹。”
说完,瞥了一眼东躲西藏的张暨,稍微消了气,再次扛起他走向对面的酒馆。
沈叹把人扔在酒桌前,冲店小二勾勾手指,“拿最烈的酒来。”
“好嘞。”
沈叹是这间酒馆的常客,与陈羽成亲后,每次出来“寻欢作乐”,都会来此过夜。
店小二得了赏钱,替沈叹和张暨倒了酒,沈叹拽住张暨衣襟,把人提溜起来,然后端起酒碗,往他嘴里灌。
张暨被呛的直咳嗽。
一炷香后,沈叹撇了酒碗,单腿踩在长凳上,揪着醉醺醺的张暨,“说说吧,为何接近陈羽?”
张暨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在下爱慕陈老板。”
“得了吧。”沈叹松开他,看他趔趄地坐在地上,居高临下道:“想靠女人走捷径啊?”
张暨:“沈世子休要侮辱人。”
沈叹蹲在他面前,双肘抵在膝盖上,垂着一双手,像个十足的痞子,“你不了解陈羽,她犟的很,想打动她很难,但你可以取悦我。”
“......”
“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从今日起不再去招惹陈羽,我就在仕途上帮帮你。”
他语气真诚,张暨皱眉,似乎认真思考起他的话。
沈叹干脆坐在地上,“当我说笑呢?要怎样才肯相信啊?”
“在下对陈老板发自真心。”
“真心值几个钱?”沈叹掏出一百两银票,放进张暨手里,“只要你不再起歪心思,我让你做歆州总兵的副将如何?我要是胡诌,我就是小鳖龟。”
自己骂自己?
张暨思忖片刻,不确定地问:“当真?”
沈叹勾起唇,眼眸渐渐冷冽,拍拍他的脸,“只有你会当真,小嫩芽。”
沈叹留下他,往门口走去,临到门槛时,回眸道:“再让老子看见你纠缠陈羽,老子打断你的腿。”
半饷,张暨低声骂道:“小鳖龟。”
这时,沈叹去而复返,走到他面前。
张暨以为沈叹听见了那句“小鳖龟”,所以回来揍他,谁知,沈叹掰开他的手,把银票抽了回来,在他眼前晃晃,“给谁也不给你。”
说完,大摇大摆离开。
张暨差点被气吐血。
沈无赖!!
沈叹走在去往陈府的路上,路过昔日的长公主府时,瞥了一眼,这里已被改建,物是人非,沈叹没有停下脚步,毫无留恋地离开,对贺影然是年少心动,爱过、痛过,如今早已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