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改正好吗?”江初唯哄道。
周瑾辞欢喜地点头,眼睛亮堂堂地泛着亮光,突然问道:“阿姐很怕痒吗?”
“还好。”江初唯垂眸下去,脚指头在周瑾辞衣袍里紧紧地蜷缩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遭温度突然开始攀升,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
好在香巧及时出现,手里提着一双厚底长靴,“小姐,你的鞋子……”
江初唯闻声偏头过去,朝她甜甜一笑,“绣花鞋太娇气了,方才跳舞就脱了。”
香巧看了眼周瑾辞,少年虽然无害,但毕竟是外男,她们倒是无所谓,若是被旁人瞧了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趁人发愣,周瑾辞拿过香巧手里的厚底长靴,正要给江初唯穿上。
“景王且慢……”香巧话还没说完就被碧落拉走了。
“香巧姐姐,”碧落将人拉到墙角里,眼神左顾右盼,看似谨慎地打量四周,却掩不住的欣喜,“娘娘跟景王不是挺好吗?为何非要棒打鸳鸯呢?”
“什么棒打鸳鸯?”香巧瞪她一眼,低呵道,“说话仔细些,要给外人听见,娘娘能被你害死!”
碧落哦了一声,“那我以后不说便是了,不过娘娘跟景王姐弟情深,香巧姐姐是不是想太多了?”
“只是姐弟情深吗?”香巧转眸望过去。
周瑾辞给江初唯穿好鞋子,起身坐到她对座的石凳上,刻意保持了距离,却又时刻看着她。
很自然地端过酒盏喝了一口,那是江初唯刚才用过的杯子。
“好香~”周瑾辞一声叹。
江初唯没多想,只当他是说酒香,“小孩子少喝些,不然等明早有你好受。”
说是叮嘱,却是宠溺。
“嗯。”周瑾辞应得顺嘴,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酒过三巡,江初唯这次是真的有些醉了,小脸红得比园里的梅花更俏,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喃喃自语:“过了今儿就是新年了,雪要化了,花要败了,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说话已经颠三倒四,急得香巧眼睛都红了,只不停地劝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江初唯看她一眼,呵地笑,“回……回去!”
香巧将人扶起来,碧落搀着江初唯另一只手。
“步辇……步辇呢?”江初唯举目望去,入眼一片血红的亮光,很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娇气地一跺脚,“本宫累了,不要走回去!”
“奴婢这就回去找步辇,小姐等奴婢一会儿好吗?”香巧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江初唯。
“不好!”江初唯一把甩开香巧跟碧落,摇摇晃晃地转身扑向了周瑾辞,“阿辞~”
周瑾辞扶住她的一只胳膊,盯着她酡红的小脸,眸光微闪。
“阿辞背我回去好不好?”江初唯扯了扯他的袖袍。
周瑾辞有些僵硬地怔在原地。
“小姐万万使不得呀。”香巧又要阻拦。
碧落抢先一步将人拉住,安抚道:“不碍事,我们可以走小道,不会有人注意的,天儿这么冷,还是早些送娘娘回去歇着才好。”
香巧只能妥协,福身道:“辛苦景王了。”
周瑾辞背上江初唯走出梅园,虽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夜风吹过还是很冷。
江初唯难耐地皱了皱眉头,小脸往周瑾辞脖颈间钻了钻。
她睡得迷糊,滚烫的呵气打在他脖子上。
周瑾辞埋下头,唇角勾起,托着江初唯身子的手,时不时地往里带了带,让她靠得自己更紧了些。
“嘭~”一声巨响,江初唯梦中惊醒,循声望去,宴殿方向的上空绽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树。
是烟花秀开始了。
周瑾辞站住了脚,蓦然回首,绚烂之下,将江初唯的绝色面容衬得十分柔软动人。
可要比烟花好看多了。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江初唯低头看去。
四目相对,她轻轻地笑了,颊上的梨涡滟潋,“美吗?”
周瑾辞眸底的邪早已无踪可寻,澄澈明亮,“美。”
江初唯低笑一声,捏他的脸,“阿辞,新年快乐。”
周瑾辞跟着笑起来,“阿姐,新年快乐。”
“回去吧,”江初唯重新趴上周瑾辞的肩头,晕乎乎地半眯着眼睛,思绪乱飞,想到什么说什么,“阿辞,谢谢你的小雪人。”
周瑾辞身体僵了僵,“什么小雪人?阿辞听不懂。”
江初唯沉默了半晌,就在周瑾辞以为她又睡去的时候,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我尚未入宫前,有次偷偷溜出去玩,在街上捡到个小少年,我邀他打雪仗堆雪人……”
周瑾辞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前世的他,“后来呢?”
“后来……”江初唯顿了顿,盯着周瑾辞的耳垂,肉肉的,绒绒的,很好摸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再也没见过他。”
这一世,周瑾辞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他出生后就一直待在宫里,想来定是记不得堆雪人的事情了。
她就当故事说给他听好了。
“总有机会再见。”周瑾辞安慰道。
“嗯。”江初唯深吸一口气,一晃经年过去,少年身上的味道不曾变,不然她也不会忆起就是周瑾辞。
同时解开了她心中多年来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