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一会儿会有舞狮子,我们去看舞狮子可好?”忽然,他听到四哥这样问她。
她有些担忧自己的河灯不会飘远,遂转头问三哥:“你说这个河灯能飘到天上去吗?”
“能。”太子佯装笃定的道:“嫣儿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嗯。”
嫣儿笑了。
她相信三哥说的都是真的。
她相信爹爹和娘亲一定会重新在一起的。
客船沿着着江畔饶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渡口。
待船停稳,何琰安便带着阿荧下了船。
忽然穿上有人喊道:“有人落水了。”
阿荧回过头想要去看,却听道他对她说:“快走罢。”
“有人落水了。”她重复自己听到的话。
“我知道,但这不关你的事。”他俯下身子安慰她道:“看了你反而会怕,不如不管。”
“我为何会怕人落水?”她道:“我会凫水的。”
可是何琰殊未理会他的话,只对她道:“我们去街上看舞狮子去。”
“好。”
阿荧对有人落水一事也不是十分感兴趣,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二人远去之后江畔有人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随后,众人皆是慌张失措。
“死的是一个胖老头子,五十来岁。”
有人说。
“是喝醉了酒,跳江淹死的。”
第6章 上元
因为正值兖阳长公主丧期之故,晋国上下不得着红裳不得挂红灯笼,亦不得打鼓鸣炮竹。
所以,街上虽有舞狮,但是舞狮之人皆换成了黑色的衣裳,就连舞的狮子也换成了黑色。
狮子前方并未有打鼓之人,而是换成了两人吹唢呐。唢呐声呜咽,没了喜庆之气,反觉得悲凉。
何琰殊带着阿荧走上了一家酒楼,酒楼二楼靠着街道的那间包厢早已像是早已被他包了下来。
“等一下,舞狮便会从此街经过。”他走至窗前,说:“此处视野正好。”
阿荧走至窗前,垫脚俯瞰,街道两边果真已挤满了人。
忽然,她听到了唢呐之声,紧接着一个孩童大叫着道:“舞狮子来了。”
她往远处看去,只见街道中央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扮成了小男童的模样,一会儿摇着蒲扇走,一会儿停下转身去逗他身后的两只黑色的狮子。
两只黑色的“小狮子”摇摇晃晃的跟在“小男孩”身后,既不敢高兴地跑动,也不敢跑动街道边上去逗坐在父亲肩上的孩童们玩。
街道上的孩子们见到这一切并未欢呼大笑,大一些的孩子已经被父母嘱咐过不准在街道上露出喜悦之色,小一些的孩子见到此景无一例外的吓得哭了出来。
阿荧望了楼下的狮子一眼,便再也不想看过去。只是默默一人坐在包厢内的椅子上,饮了一口方才小二送进来的酒。
何琰殊背扣着手立于窗前,面无神色的俯瞰楼下街道上的一切。
直到舞狮穿过整条街道,人潮已散,他才转过身来对她说:“我送你回宫。”
“嗯。”
她饮了一口酒,面色有些潮红,站起来后脚竟还有些软。
他见她如此,突然失声一笑,将她打横抱起来出了门,下了酒楼。
直到在酒楼门口被他放下来之前阿荧还有些迷糊,待到她回过神来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立于自己对面。
“侯爷。”何琰殊见那人笑言。
“宁王殿下。”那人亦道。
“殿下竟然抛弃花月街一众绝色佳人陪小郡主过节。”那人缓缓向她走来,“不知此夜多少红颜要黯然神伤。”
何琰殊道:“此时正值三姑姑丧期,即便是父亲举办晚宴也未有歌舞,我又岂敢沉溺酒色?”
“帝后与太子可知道你带着小郡主出宫。”而后,那人神色微变,变得有些不快。
阿荧察觉出那人有些不高兴,便也不快的问:“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那人不曾理会阿荧,只听何琰殊道:“帝后知道阿荧出宫,但并不知是我带她出来。”
紧接着,何琰殊弯下身对阿荧说:“今日我不能随你进宫了,便让淮阴侯带你回去罢。”
“为何?”阿荧有些不明白:“就因为没有跟舅舅舅母禀告?”
何琰殊并没有跟他解释,只是任由着淮阴侯将她带走。
阿荧跟着淮阴侯上了马车,马车缓慢穿过街市,往城中心驶去。
她拉起帘子,见外头依旧熙熙攘攘,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这看着这街道很是没趣,便又把帘子打了下来。
“小郡主,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记得要向你舅母问安。”
突然,阿荧听闻淮阴侯开口。
她“嗯”了一声,却又听他道:“若皇后娘娘问起是跟谁出去的,就说是平日伺候的丫头和婆子。”
“为什么?”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能说自己是跟着宁王出的宫呢?
“你舅舅和舅母都不喜欢他。”淮阴侯也不想向她隐瞒什么,只道:“他的生母曾经要刺杀你圣上,但是并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