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法子。”司徒聿一下子懂了她的意思,展颜笑开,“上一世若能想到这个法子,开设的义学便不会缺书那么久。”
朝中老臣和士族大家的几个族长被他们弄下去后,朝廷在各处开设义学,凡家境贫寒的幼童和少年,皆可免费入学就读。
启蒙的书历来都是族学、官学,和各个学院有,分不出多余的。愿意捐出来的富户、士绅、勋贵也不多,官办印坊不停不歇印了一整年,各处的义学才有书可用。
“上一世我没买书局,也不问纸张的价格,更不会去印坊。这些礼部都有造册登记,寻常也想不起来去看。”林青槐又摆弄了几下,兴致勃勃,“我明日去春风楼接人时,顺道去印坊跟雕版师傅谈谈,看下是否可行。”
她倒是想自己雕一版出来,可惜暂时抽不出时间。
忙完春风楼的事,她得回镇国寺。
“我明日去点卯,完了去找你。”司徒聿不假思索,“顺道布置下赌局之事,不能留下任何首尾,让我爹发现。”
林青槐含笑点头。
直起身坐回去,她拿起笔正要继续做题,门外忽然传来哥哥的声音,“林青槐,你和谁在屋里。”
林青槐:“……”
司徒聿:“……”
完了,被林青榕抓到,靖远侯估计会立即冲过来,打断他的腿。
“我在背书,你等会啊。”林青槐抓着司徒聿的领子利落起身,刚想把他丢出去,又听到哥哥的声音,“守夜的护卫发现你院子里有脚印,这会正在排查,你没事吧。“
司徒聿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可怜兮兮看她。
“有人闯进来了吗?”林青槐佯装惊讶,又把司徒聿按回去,用力塞进书案底下。
她房内的书案,是按照方丈师父禅房里供桌布置的。冬夜看书写字时,可将小的炉子放到书案下,暖腿暖脚。
“咚”的一声,司徒聿磕到脑袋,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暗暗叫苦。
一口气还没吁出去,怀里又被塞了食盒,还有装着糕点的盘子。
司徒聿:“……”
偷人怕是都没这么刺激。
“应该是。”林青榕再次拍门,“你屋里是不是藏了人,快开门。”
林青槐站起来,飞快把司徒聿用过的杯子扣回去,又将地上的脚印擦去,若无其事地过去开门。
“忙什么这许久才开门。”林青榕一进屋便到处瞄,与她几乎一样的面容覆着寒霜,“我方才在门外听到你屋里有人说话。”
“背书呢。”林青槐坐回去,淡定拿起做了一半的卷子递过去,“我要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考试,这是我让人找来的历年入学考试卷子。”
林青榕低头看去,发现当真是国子监的入学考试卷子,索性拉开椅子坐下,“你不是最讨厌被人管着吗,听大师兄说,每回早、晚课你都是让小九代你去。”
“我今日被门房拦在门外,不服气。”林青槐往后一靠,冷笑掀唇,“他明知我是靖远侯府的大小姐,行个方便让我进去也不会影响什么,可他偏偏把我拦了下来,说国子监不准女子进入。”
“就为了跟人斗气?”林青榕略无语,“爹爹还不知道这事吧?”
就算知道了,爹爹也会支持她去考。
只要不把天捅破,爹爹都会无条件纵容,也是头疼。
“你武功练了吗,让你收尾文奎堂掌柜的侄女一事安排了吗,让你看的兵书看了吗。”林青槐不答反问,“能跟我过上十招吗?”
林青榕:“……”
他不该来。
“都没有是吧,回去练功看书去。我被个门房欺负也就算了,你还打算去告状,腿不想要了吧。”林青槐板起脸,目光幽深,“知道方丈师父,最喜欢我的什么优点吗。”
林青榕:“……”
不,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你慢慢做卷子,我回去了。”林青榕深吸一口气,逃似的去开地道的机括。
司徒聿躲在书案下,被小炉子烘出一身臭汗,刚伸了个脑袋出去,林青槐的手便又落下来,将他按了回去。
“文奎堂的事,我明日去收尾。”林青榕折回去,抬手敲了敲书案,提醒到,“不准你再跟晋王私下来往,若让爹爹发现他偷偷闯进侯府,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跟他又没多深的交情,没事跟他往来什么。”林青槐皮笑肉不笑,“对了,今日一早给马匹投毒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
“早些歇息。”林青榕一听,迅速走进地道关上机括。
林青槐松了口气,弯腰把司徒聿拖出来,“下回注意,再惊动护院只能我去晋王府了。”
司徒聿瘫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点头。
晋王府可不会拦着她。
……
林青槐夜里睡的晚,隔天辰时才醒,梦里都在做国子监入学考试的卷子。
“太仆寺主簿家的姑娘来了,我让她到暖阁等着。”冬至端了水进来给她梳洗,“那姑娘似乎挨了打。天风楼来消息,嘉安郡主今日一早便派人上姚家,让姚姑娘改名字。”
林青槐眯了眯眼,嗤笑道,“一个名字罢了,她既然选择摆脱姚家,不要这名字又何妨。”
上一世她没听说孟淑慧让人改名的事,她会注意到姚淑慧,多半是派人去查了自己上姚家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