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商君 子
事敌27 , 而使新民作本, 兵虽百宿于外28 , 竟内不失须臾之时, 此
富强两成之效也。臣之所谓兵者, 非谓悉兴尽起也, 论竟内所能
给军卒车骑, 令故秦兵, 新民给刍食。天下有不服之国, 则王以
此春围29 其农, 夏食其食, 秋取其刈, 冬陈30 其宝; 以大武摇其本,
以广文安其嗣。王行此, 十年之内, 诸侯将无异民, 而王何为爱
爵而重复乎?
【译文】
秦国的忧虑是, 起兵去攻打敌国, 那么国家会贫穷; 安心住
下来务农, 那么敌人就得到了休息。这是大王不能两全其美的
事, 所以三代国君都打胜仗, 而天下各国还是不屈服。现在如果
用秦国原有的民众去对付敌人, 而让新招来的民众从事根本的
农业生产, 那么军队即使上百天住在国外, 国境内也不会错失顷
刻的农时, 这是富裕和强盛两方面都能成全的功业啊。我所说
的用兵, 并不是说把国内的一切人和物全部发动尽数起用, 而是
要根据国内的能力来提供战士、车辆和马匹, 让秦国原有的民众
当兵作战, 让新招来的民众供应草料和粮食。天下如果有不服
从的国家, 那么大王就凭借这些力量在春天去包围他们的农田,
在夏天去吃他们的食物, 在秋天去夺取他们收割的庄稼, 在冬天
去发掘他们收藏的粮食; 用强大的武力去动摇他们的根本, 用宽
厚的文德去安抚他们的后代。大王如果实行这种政策, 那么十
年之内, 诸侯各国将没有与秦国离心离德的人了, 大王为什么还
要吝惜爵位而舍不得免除赋税徭役呢?
徕民 篇 213
徕民篇之五
【原文】
周军之胜31 , 华军之胜32 , 秦斩首而东之。东之无益亦明矣,
而吏犹以为大功, 为其损敌也。今以草茅之地徕三晋之民而使
之事本, 此其损敌也与战胜同实, 而秦得之以为粟, 此反行3 两
登34 之计也。且周军之胜、华军之胜、长平之胜35 , 秦所亡民者几
何? 民客之兵不得事本者几何? 臣窃以为不可数矣。假使王之
群臣, 有能用之、费此之半、北晋强秦、若三战之胜者, 王必加大
赏焉。今臣之所言, 民无一日之繇, 官无数钱之费, 其弱恶强秦,
有过三战之胜, 而王犹36 以为不可, 则臣愚不能知已。
【译文】
伊阙战役的胜利, 华阳战役的胜利, 秦国消灭很多敌人向东
进军, 向东进军没有什么好处已经很明白了, 但官吏们还是认为
它是个很大的功绩, 因为它损害了敌国。现在利用没有开垦的
土地招来韩、赵、魏三国的民众而使他们从事农业生产, 这种做
法给敌人造成的损害和战胜敌人而给敌人造成的损害具有同样
的效果, 而秦国还可以得到韩、赵、魏三国的民众让他们来生产
粮食, 这是生产和战争两方面都能成全的计策啊。再说伊阙战
役的胜利、华阳战役的胜利、长平的胜利, 秦国所损失的人有多
少? 秦国原有的民众和招来的民众去当兵作战而不能从事农业
生产的有多少? 我个人以为那是多得没法数了。假如大王的群
臣之中, 有人能够使用当时的这些兵力, 只消耗它的一半而使
韩、赵、魏三国削弱、使秦国强大、就像这三次战役的胜利一样,
214 商君 子
那么大王一定会给他优厚的奖赏。现在我所说的办法, 民众不
用服一天的徭役, 官府也不用化费几个钱, 但它在削弱三晋、壮
大秦国方面, 却还可以超过三次战役的胜利, 但是大王还认为不
行, 那么我也真是愚昧得不能理解了。
徕民篇之六
【原文】
齐人有东郭敞者, 犹多愿, 愿有万金37 。其徒请赈焉, 不与,
曰“: 吾将以求封也。”其徒怒而去之宋。曰“: 此爱于无也,故不
如以先与之有也。”今晋有民, 而秦爱其复, 此爱非其有以失其有
也, 岂异东郭敞之爱非其有以亡其徒乎? 且古有尧、舜, 当时而
见称38 ; 中世有汤、武, 在位而民服。此三39 王者, 万世之所称也,
以为圣王也, 然其道犹不能取用于后。今复之三世, 而三晋之民
可尽也。是非王贤立今40 时, 而使后世为王用乎? 然则非圣41 别
说, 而听圣人难也。
【译文】
齐国有个叫东郭敞的, 欲望特别大, 他竟希望拥有万镒黄
金。他的徒弟向他请求救济。他不给, 说:“ 我要拿钱去争取个
爵位。”他的徒弟生气地离开了他而到了宋国。人们说“: 这个人
爱惜还没有得到的爵位, 还不如拿钱先给一些他所拥有的徒
弟。”现在韩、赵、魏三国有民众, 而秦国却还舍不得免除他们的
赋税徭役, 这是吝惜自己还没有占有的东西以致失去了自己可
以占有的东西, 它与东郭敞爱惜他还没有的东西以致失去了他
的徒弟有什么不同呢? 况且上古的时候有尧、舜, 当时就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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