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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大儒_舒大刚+杨世文【完结】(294)

  涉足风涛险恶的宦海,而宗羲在父亲的熏陶习染下,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逐渐萌生、

  培养起强烈的爱国思想和政治意识。毋庸置疑,正是这一点最终影响和决定了宗羲

  的一生。天启三年(1623),尊素迁监察御史,宗羲亦通过童子试,取得秀才资格,

  新近补为仁和(今杭州)县学博士弟子员。是年秋,宗羲随父亲来到北京,开始了

  新的学习生活。

  读书的日课,当然是所谓“时文”,即八股制艺,由父亲亲自督促指点;而少

  年黄宗羲对小说家言及稗官野乘却颇感兴趣,“课程既毕,窃买演义如《三国》、

  《残唐》之类数十册,藏之帐中,俟父母睡熟,则发火而观之一(《南雷文钞·家

  母求文节略》)。这种不务“正业”的举动不久就被父母发觉。明建国之初,太祖

  朱元璋曾下诏,称“非科举者,毋得与官”(《明史·选举二》),所以姚氏夫人

  十分担心麟儿因放松举业而有碍前程,可是,“少即博鉴经史,不专为科举之学”

  (《黄宗羲全集》第一册,《黄氏家录》)的尊素对此却并不介意,还认为“亦足

  开其智慧”(《黄梨洲先生年谱》),或许他在爱子身上又见到了当年的自己吧。

  天启时代的明帝国,承嘉靖、万历之后,已是风雨飘摇,正处于分崩离析的前

  夜。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崛起白山黑水之间,万历四十四年(1616)建国称汗后,

  声势日盛,不但屡屡攻扰辽东,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叩关南向;南边的明朝却武备松

  弛、将骄兵惰,卫所制度也名存实亡,有的地方兵员不及定额的半成,甚至军器仅

  有一张弓!朝政情况更是一塌胡涂、乌烟瘴气。庸儒的熹宗皇帝朱由校非但不思励

  精图治,反倒宠信太监魏忠贤(本名进忠,后赐改忠贤,河北肃宁人,1568—1627),

  听其擅专国政,广植党羽。官僚集团中则上自内阁六部,下至四方督抚,大批趋炎

  附势者竟相奔走奸宦之门,阁臣魏广微呼忠贤为叔,给事中阮大铖、礼部尚书顾秉

  谦、太常卿倪文焕等拜忠贤为父,此外还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

  之类不堪入耳的名号,中外勾结,形成既丑恶又凶残的“阉党”,造够了酵竹难书

  的无边罪孽。而与其对立的一方,便是东林党人。

  所谓“东林党”,其实始终不曾是一个有纲领的政党式团体,也并未真正结党,

  最多只是一个带有政治色彩的学术集群。“东林党”这个称谓,是由阉党强加的。

  万历二十二年(1594),吏部郎中顾宪成(字叔时,江苏无锡人,学者称东林

  先生或径阳先生,1550—1612)因“京察”案革职家居,与同里高攀龙(字存之,

  一字景逸、云从,1562—1626)、钱一本(字国瑞,号启新,江苏常州人,1539—

  1610)等人讲学无锡东林书院,嗣后邹元标(字尔瞻,号南皋,江西吉水人,1551

  —1624)、赵南星(字梦白,·号清都散客,河北元氏人,1550—1627)等亦相继

  讲学,远近士子,闻风相从。上述诸人后来被认为是东林党的创始人物,其中顾宪

  成,邹元标、赵南星被誉为“海内三君”。在学术上,东林人士反对阳明学术末流

  “盛谈玄虚”、以致“遍天下无不皆禅学”(刘宗周《刘子全书》)而造成的空疏

  不切实用的流弊,主张回归正统的朱子学,提倡避免空谈心性、强调做学问应以平

  治天下为终极目的,表现出期望在实践上济世救民的强烈政治责任感,这完全合乎

  正宗儒家“兼济天下”的传统观念;至于“讲习之余,往往讽议朝政,裁量人物”

  (《明史·顾宪成传》),也无非是中国士大夫之根深蒂固的习惯,自东汉以来就

  是如此,一般情形之下,大权在握的当道者不妨对这类往往无伤大雅的“清议”冷

  笑置之而已。然而天启朝的情况不同。明初,朱元璋曾严厉规定一内臣(按即宦官)

  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明史·宦官传》),而天启朝的宦官魏忠贤居然权倾

  中外、势焰熏天,内阁诸大老则仰其鼻息、助纣为虐,这些眼前的现实自然成了东

  林人士“讽议”“裁量”的主要内容,两下里针锋相对,看来也有义气用事的成分:

  “处论所是,内阁必以为非;处论所非,内阁必以为是”(《明儒学案‘东林学案》);

  而且“京中朝士慕其风者”(即一些较为正直的官员)又与东林诺人桴鼓相应。这

  样一来,阉党遂将东林人士视如仇雠,阮大铖等寻机进言魏忠贤:“此俱东林党,

  每事与公相忤”(《明季北略·魏忠贤浊乱朝政》),顺便还把所有不依附不顺从

  他们的士人统统打入东林的阵营,以至“凡一议之正、一人之不随流俗者,无不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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