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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大儒_舒大刚+杨世文【完结】(313)

  之佐证而立说的治学规则成为清中叶之乾嘉学派的最重要法门,“清学开山”之誉

  即与此大有关系。

  耗费了炎武毕生心血的《日知录》更是他学术思想及成果的精华。炎武一生学

  行,可以“博学于文”“行己有耻”这八个字来概括。他在《与友人论学书》中说:

  “愚所谓‘圣人之道’者如之何?曰博学于文,曰行已有耻。自一身以至于天下国

  家,皆学之事也;自子臣弟友以至出入往来辞受取与之间,皆有耻之事也。……士

  而不先言耻,则为无本之人;非好古而多闻,则为空虚之学。以无本之人而讲空虚

  之学,吾见其日从事于圣人而去之弥远也。”(《文集》三)可知炎武是把治学与

  做人看作浑然不可分割的整体。炎武一生之立身大节已概如前述,此处不再赘言;

  在治学这方面,则坚决反对当时那种“束书不观”而空谈心性的恶劣风气,主张多

  学而识、明道救世,探求有益于民生国命的实学。《日知录》正是在这种思想指导

  下结撰而成的一部煌煌巨著,而作者最用意处即在第十三卷之论“风俗”部分。

  炎武详细考索了历代社会风气的演变情况,认为“教化者,朝廷之先务;廉耻

  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廉耻;士人有廉耻,

  则天下有风俗”,“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指出“治乱之关,必在人心风俗”

  (《文集》四,《与人书九》),而整齐风俗、拨乱涤污的关键,即在于“土大夫”

  是否有廉耻;并举出一魏晋人之清谈”亡天下的历史教训,说明士大夫不顾国家、

  民族的安危而空谈心性,从而致使风俗大坏,是天下覆亡的重要根源。由此而进一

  步指出:“有亡国、有亡天下,……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

  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

  由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同时,顾炎武还认为,除了

  用“朝廷教化”即“名教”整顿风俗、挽救时弊之外,“清议”即社会舆论的力量

  也很重要。他说:“古之哲王……存清议于州里,以佐刑罚之穷”,“乡举里选,

  必先考其生平,一玷清议,终身不齿”;又说:“天下风俗最坏之地,清议尚存,

  犹足以维持一二;至于清议亡,而干戈至矣。”这些见解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

  富有积极意义的。

  顾炎武的政治思想,亦多着眼于风俗人心;同时,由于炎武重视实用而不尚空

  谈,所以“能于政事诸端切实发挥其利弊,可谓内圣外王体用兼备之学”(钱穆

  《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顾亭林》),其大端则在郡县分权和地方自治二者。他认

  为,要富国裕民,首先在于信任地方官吏,并赋予其实权,《日知录》卷9《守令》

  条说:“所谓天子者,执天下之大权者也。其执大权奈何?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

  人,而权乃归之天子。自公卿大夫至于百里之宰,一命之宦,莫不分天子之权,以

  各治其事,而天子之权乃益尊。……而今日之尤无权者,莫过于守令;守令无权,

  而民之疾苦不闻于上,安望其致太平而延国命乎!”因此,郡县守令应该拥有“辟

  官莅政理财治军”的权力,则“国可富,民可裕,兵农各得其业”,达到天下大治。

  炎武另撰有《郡县论》9篇,对这一点加以系统而具体的论述。概括言之,他提出:

  “方今郡县之弊已极……此民生之所以日贫、中国之所以日弱而益趋于乱也”,而

  此种局面的形成,正在于皇权的独专,“封建之失,其专在下;郡县之失,其专在

  上”,因此,“民乌得不穷、国乌得不弱”!有鉴于此,炎武亟求变更,大声疾呼:

  “率此不变,虽千百年而吾知其与乱同事,日甚一日者矣。”

  此外,顾炎武还主张均田减租,开矿兴利,反映了当时新兴的市民阶层的要求,

  具有进步意义。

  大体而言,炎武的政治思想,由于历史的局限,是以“寓封建之制于郡县之中”

  为宗旨的,这固然因其“法古用夏”、“则古称先”的思想前提而不免为书生之见,

  但“主分权、重自治”的主张依然闪耀着进步、民主的思想光芒。

  在经学上,顾炎武旗帜鲜明地提出:“古之所谓理学,经学也,非数十年不能

  通也。……今之所谓理学,禅学也”(《文集》三,《与施愚山书》),并猛烈抨

  击明末王学末流那种侈谈孔孟,“未得其精,而已遗其粗;未究其本,而先辞其末。

  不习六艺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练当代之务,举夫子论学论政之大端一切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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